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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憑一個推斷,你就要郡主的命?那只是個畜生!就算是郡主殺的,也是那畜生衝撞在先,你管教無方,理應賜死!”
我:“”
父皇一直不喜歡寵物,尤其是貓,曾有一隻山貓衝撞了他,當場就被千刀萬剮了。
瑟瑟是太傅送我的,我喜歡養著,父皇就忍了沒說話。
近日父皇病情加重,性情變得喜怒無常,訓出來的話滿是沙場的血爆之氣。
可再怎麼樣,我是他的女兒,他應該站在我這邊訓斥柳凝雪僭越無禮殺害公主的寵物才對
我心中升騰起不詳的預感,父皇近日對我如此嚴厲,恐怕又開始相信那個傳言了
今日是父皇大壽,未免犯了忌諱,我不能給瑟瑟立墓碑、燒紙錢,打算將它埋在它經常玩耍的錦鯉池邊,挖了個小坑,卻遲遲不想下葬,抱在懷裡久久
我坐在坑前傷心極了,若說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完全信任,那瑟瑟是個例外,她的忠誠和單純是我身邊任何一個人都無法達到的。
我失蹤兩年,以為它忘了我,可我坐在落霞小鎮的涼茶棚裡,它第一個找到了我,喵喵軟綿地咬住我的袍角,一雙藍眼睛歡樂地瞧著我而後我抬頭,才見到駿馬飛馳,謝紫華跟著它找了過來
風冷月黑,秋夜霜降寒涼,我眼角酸澀,蒙了煙雲,終是不忍地將它放進了土坑中,身後雲珠驚喚一聲大師,我牟然轉身,就見皋端一身蒼白的素袍立在池塘對岸,暗冷的燭火映照在他深邃的五官上,顯出莫名的鬱郁之色
我提起裙襬就向他跑去,風颳過臉頰吹落一串淚水,帶起滿地落葉,我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如同孩子一般,嗚嗚哭了起來
父皇常訓我,不要輕易在人前示弱,再疼再累再難受也要咬牙將情緒壓下,面對皋端,我完全暴露了脆弱,壓抑不下來
“師父瑟瑟死了你還能救它醒來嗎它再也醒不來了再也不能賴在你床上陪你睡覺再也不能在你佛珠上玩耍了”
皋端不同往常地沒有推開我,任由我緊抱著他,胸腔中沉沉的心跳傳來,淚水暈開在他素白的僧袍上
我哭得泣不成聲,眼淚浸溼了他的前襟:“宮中兇險,生死只是一瞬間的事,今日是瑟瑟慘死,明日也許就輪到我了師父,我好擔心,我好害怕”
一片靜謐的沉默,唯有秋風蕭蕭吹落葉,我散落的髮絲繞在他的臂間。
忽而肩頭微熱,他寬大的手掌抓住了我的肩,他將我輕輕地分開,低頭看我,子夜般的鳳眸染了一片黯然傷色,白似透明的俊顏如深冬覆雪的冷霜。
“別哭了。”他的聲音輕柔,如染上陽光的軟絮,撫慰冰冷的心房:“它沒有死,它去了往生淨土”
我怔了怔,淚水自眼眶湧出,滾滾劃過臉頰,傷疤刺刺的痛,視線片片模糊
他語氣難得的溫柔:“你若相信它還活著,它就永遠活著”
以前總覺得為亡靈超度只是個過場儀式、民俗傳統,宗教裡那些因果報應、輪迴往生的說法都是騙人的。
然而此刻從皋埠中說出,我驟然悟了些許,有些事並非要真的追究它是否存在,而是要做到內心的相信,有些事也是值得你去相信的,你相信有往生,往生就會永遠存在。
就像世間萬物百雜碎,你不曾全部得見,但你從書本上知道山的那邊有條河,你從沒去過那條河,你若相信了這句話,那邊就真的存在一條河,從古到今,河水不因誰的離去而斷流。
追求肉眼能得見的長久,不如去感悟內心的永垂不朽。
我抽泣著:“可我好想它,想它對我撒嬌,想它和我鬧彆扭”
他緊了緊我的肩膀,安慰道:“就當它出嫁了,嫁去很遠的地方,在那裡過得很好。”他看著我淚如泉湧的眼眸,遲疑了一下,溫熱的指尖在我臉頰上輕輕劃過,引開一道淚痕:“再哭,這條疤就好不了了”
曾聽人說女人的眼淚是最好的武器,所以柳凝雪動不動就在謝紫華面前哭泣。原來如果有人心疼著自己的眼淚,哭起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會上癮。
我嘴角一抽,哭得更厲害了,軟綿綿地就要靠去他肩頭哭泣。
他皺了皺眉,覺得我是故意示弱,也就推開了我,徑直去了瑟瑟那裡
“給你們公主拿張手絹來,再哭,那張臉就別要了。”
我:“”
烏雲漸漸退去,冷白的彎月倒映在池中,皋端站在瑟瑟的屍首前為它誦唸長長的經文,寒露沾溼了僧袍,月色撫平了皺眉,他一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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