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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館的小倌做衣服，身邊帶著一個不到一歲的男孩兒。歐笑顏已經下令，找林安回來。看起來頗有擔當的一個女人，怎麼把他們父子扔出來不管了？

皇后醒過來後，就一直留在自己的鳳藻宮，一步都不出來。夏津倒是給了信兒，東兒早就失蹤了。

南兒嫁人了，據說嫁給大學士金燕的三小姐金溪藝了。

小桔子被他娘接回去，也嫁人了，據說嫁給他的表姐了。

當日救了殷易溪的暗衛叫夢展鴻，現在天天泡在“一壺酒”裡，追求殷易溪。

歐笑顏習慣性地敲了敲桌子，西門秀的人不用自己操心，似乎沒有漏下誰了。

☆、第70章成人禮（2）

剩下的時間，歐笑顏派人查了很久，到底罌粟的果子，是從哪裡弄來的？細白的手指輕觸眉心，六皇女被女皇殺了，那個周美人也第一時間就被賜死了，這件事兒查起來，有些費工夫了。

青煙走進來，看見的就是歐笑顏深思的模樣。收起眼裡的柔情，青煙笑道：“喲，成了太女，就是不一樣了，見一面都不容易。你就不能讓人免了那些個俗禮？”

歐笑顏抬頭，桃花眼微眯，面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下，突然想起紅菱。不由問道：“我們解禁了一段時間了，你有紅菱的訊息嗎？”

還記得那個秀氣可愛的男孩子，離開王府，居然沒有了訊息。

青煙微微一怔，仔細看了看歐笑顏平靜的臉，想起紅菱也是一嘆。

“紅菱是半路被人賣進青樓的，聽說他有個姐姐，別的我也不太清楚，平時紅菱不愛說話。”

“噢，那你呢？”

歐笑顏突然有了瞭解一下的想法，嚴格的說，府裡的這些個男人，她都不太清楚來歷。

青煙自嘲地一笑，狹長的鳳眼瞟了歐笑顏一下，就近拉了把椅子坐下，半垂下眸子，青煙的眼睫毛本就又密又長，這樣一來，歐笑顏就完全看不到青煙的眼睛了。轉念一想，誰也不是生在青樓的，那個也不是自願的。說起來就是揭人傷疤了。

歐笑顏尷尬的輕咳一聲，正想著說些什麼，轉過這個話頭，就見青煙低低淺笑，抬起眸子，平靜地說：“我啊，我從小就在青樓長大的。爹爹是花魁，娘嗎？據說是個斯文的秀才娘子。包了我爹一些日子，然後家裡人給納夫了，孝義為先，就舍了爹爹了。偏我爹爹是個死心眼，發現有了我，非得生下來。生下來了，為了養大，接著賣身。我長到十二歲，就撐不住去了。”

“樓子里長大的孩子，偏還相信自己的孩子是有福氣的。臨死給配了藥，千叮萬囑，一定要守好了身子，等著妻主贖身。說是看在我從小長在青樓，卻不甘自棄，妻主一定會高看一眼的。”

一邊說著，晶亮的眸子一邊緊鎖著歐笑顏。那眼神似渴盼，又似探究，讓歐笑顏的心軟了下來。

暗想，自己莫不是未卜先知，剛還在想誰在青樓長大？眼前就是一個！

站起來，歐笑顏走到青煙面前，輕輕拍了拍青煙的肩，真誠的讚歎道：“你有個了不起的爹，你應該為他驕傲。他雖然沒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可也盡心盡意給你一個完整的人生。”

“記得殷易溪吧？他的家境不錯，他娘卻把他賣了一次又一次，他的爹爹除了哭泣，就是認命，從沒想過為他爭取什麼。比起他來，你不是好的多了？”

青煙的身子一震，原想著這樣不堪的身世，一定是招人唾棄的。本是抱著無望的心情講出來，王爺問他，他不想騙她。沒想到，又冷又溼的泥濘之地，王爺沒嫌棄他，也沒嫌棄爹爹。

驚喜之下，青煙直起身子，一把抱住了歐笑顏。溫暖，散發著淡淡酒香的身子，沒有排斥，沒有僵硬，青煙把頭埋在歐笑顏的肩窩，哭了。

他堅持的好辛苦，青樓裡的陷害，春藥。客人的挑剔，手段，無恥。好幾次中了春藥，他都在想：“算了，這樣堅持的有什麼意思。萬丈懸崖，就這一根救命的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斷了。遲早也是墜入深淵，不如就鬆手好了。”

每次這樣一想，爹爹滿是傷痕的身子，悲悽卻堅定的瞳，美麗的卻瘦弱的臉龐，就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對他說：“孩子，別洩氣，一定要堅持下去。放縱了自己，就是爹爹的下場了，一定要清清白白的嫁人，哪怕是妾，也得有個名分！”

歐笑顏伸手，把青煙攬進懷裡，不鬆不緊的環抱著他，想起初次見面，濃妝豔抹的青煙。可想而知，他堅持的多難！

那樣的地方，是最容易沉淪的。歐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