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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生不掩詫異的口氣,“是什麼樣的貴人?”說著三步兩步間已走到牛車邊,倏地拉開簾子。
駱塵鳶早已緊張得骨碌碌地爬起來,抬頭正好迎上掀簾瞧她的人,看清面目後,嘴巴微張,呆呆怔住。
那人寬額斂目,約有十四五歲,一雙黑棕色的眸子宛若火炬,爍爍有神,黑黢黢的面板彰顯著鄉下人的精幹和勤懇,身材細長精瘦,穿著一身青布麻衣,雙臂袖筒高卷,乾淨而利索,舉止投足之間,別有一番風味的清華之氣。
駱塵鳶這一路上見到的不是鬍子拉碴的屠夫,就是冷豔之極的殺人魔,冷不丁的見到這麼一清秀少年,心情頗覺歡喜。然而片刻之後,這歡喜便浮雲天外
少年見車廂內是一眉清目秀,身著男裝的女孩,迎著她赤裸裸的目光,先是面頰呈上一片朱古力色,繼而又迅速將撩起的衣襬整理齊整,不掩厭惡地轉過頭去,哼道:“好不知羞的一雙眸子,見生男子竟不避諱,貴人必不如此也!實有傷風化。”
駱塵鳶聽罷,小臉一沉,深深吸了一口氣,小腰板縮縮——人在屋簷下,腰板太直會碰腦袋。這時那車伕的身形也看見了,竟是一個身材高挑的赤腳中年,約莫四十多歲,國字臉上一雙善良而淳樸的眼睛裡,帶著些許不滿的看著少年,“阿四不要胡說,我們這鄉野之地,哪能有什麼貴人出現,你姑母也是說說而已。即便不是貴人,爹也不能看人家躺在路上,置人生死於不顧啊。”
叫阿四的少年被呵斥的紅了臉,不敢頂撞父意,只小聲抗議了句,“我叫張彥清,不要總‘阿四’的喊。”隔著草簾厭惡地斜了駱塵鳶一眼,撂下句“我去叫人。”便憤憤走開。
駱塵鳶瞅著那訕訕離去的清瘦背影,忍不住想笑,這個刺頭兒還真有意思哈!
那車伕同駱塵鳶客氣了幾句,便憨厚地跳上牛車,繼續趕著向前行。駱塵鳶隔著草簾子想了想,壯著膽子探聽幾句,心神才大定。
原來車伕叫張大,人都喊他張大郎,帶著兒子跟著別人來採辦的,所謂的採辦,在這裡僅僅只是指最原始的物物交換,比如農家人在山上獵了兔子獐子類,到州府上換成布匹糧種什麼的。張大郎採辦後帶著妹妹去偏遠的鄉下看郎中,所以趕回來時才碰巧救下暈倒在路上的駱塵鳶。
駱塵鳶感激的連連道謝。張大郎為人厚道,只搓著長滿繭子的手,憨笑著連說:“不用不用。”又糊塗地抱怨了張阿四幾句話,才含混著跳上車,招呼過隨行車伴,打算先將駱塵鳶載到附近的城池再說。進入車隊後,駱塵鳶心神才穩下來,連日的疲憊和驚嚇,早已讓她嬌小的身軀,疲憊不堪,確定噩夢遠離後,倦意便如潮水般襲來,加上牛車嬰兒床一樣悠悠的搖晃,駱塵鳶終扛不住睏意,沉沉的睡去。
第四章 駱家有女
駱塵鳶醒來時,夜幕已經降臨,車廂裡光線更加昏暗,也不曉得張大郎的車隊何時行走,走了多久,迷糊中坐起,便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聽到周遭有馬蹄聲響,還有亂糟糟的吆喝聲。
駱塵鳶心有驚奇,忍不住掀開簾子,瞧了瞧。
竟然是一家小客棧,這客棧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外面還附帶著一個簡約支起來的酒鋪。酒鋪裡置著幾張破舊的桌子,張大郎和幾個麻衣大漢正坐著喝酒,張書生不屑與粗人為伍,自己一個人坐在另一邊的麻袋上,懷裡揣著本書,抬眼看天的在啃窩窩頭。
看見那窩窩頭,駱塵鳶下意識的吞吞口水,她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黃昏之時,即便是這樣的小客棧,也人聲鼎沸。客棧的門簾被高高地挑起,飯堂裡每張桌上都坐著幾個客人,有的面紅耳赤的爭論,有的則相圍著坐在一起,議論著新鮮事情。跑堂的夥計不時地把肩膀上的抹布搭來搭去,忙得滿頭大汗,沙啞的嗓子依舊興奮奮的喊著,“嘿!客官裡面請。”
駱塵鳶羨慕之極的望著客棧裡大口吃飯,吸溜酒水的客人,肚子更加熱情的躁動起來,索性半卷草簾,訥訥瞅著裡面的人影。興許是察覺到牛車這邊的動靜,最先看過來的是那啃窩窩的書生,繼而是張大郎和那幾個麻衣大漢,大漢們衝駱塵鳶憨厚的笑笑,低頭繼續喝酒。張大郎衝張彥清瞪了瞪眼,張書生才心不甘情不願,帶著一副悲壯的聖人面孔,送了兩個窩窩頭過來。
臨走時,眉眼挑的老高,警告了句“非禮勿視”才晃晃走開。
駱塵鳶衝那清瘦的背影白了一眼,埋頭啃著窩窩頭,不時向客棧裡探望。
這在古代時下最全,最快,最新鮮的資訊集散地就是客棧、驛站、妓院這樣的地方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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