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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獨刁小四不幹了,反正做慣了小人,也從不會為了體面二字而生生吃癟受窘,哪曾在口舌上吃過半點虧,當即勃然怒道:“好你個吊死鬼,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今日刁四爺不將你罵得狗血淋頭痛哭流涕,我就自降一輩收你做侄兒!”
他也有樣學樣,把嘴角一挑,硬生生扯出張笑臉道:“奇怪也哉,啥時候有人追也成罪過了?記得一千年前有位姓孟的窮老頭說過:‘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你們攢雞毛湊膽子折騰了幾個月,好不容易弄來了小貓兩三隻,還被咱們在雲陽鎮三棍子打散,這何止是失道,壓根就是失足加失望!”
他不等遊釋然開腔,滔滔不絕道:“我看這位公子一表人材兩面三刀四腳朝天五體投地六根不淨七竅流膿八面漏風九哀十衰百孔千瘡一命嗚呼,莫非是吃多了朝天椒胃脹腹痛月經不調還是師孃在家等你抱臭腳以至於心急火燎滿嘴冒泡?”
說這番話時,刁小四為求一氣呵成憋足了勁,當真是字正腔圓聲聲入耳,不帶半個髒字,卻聽得有人目瞪口呆,有人七竅生煙,將虎戈寨、十二連環塢連帶著鷹揚老祖一個不落痛痛快快罵了個屁股朝天。
說完之後刁小四深吸了口氣,抓起茶盞仰頭喝乾,無比滿足地穩悠悠坐回石鼓凳上笑了笑道:“早覺沒睡醒,個別地方來不及細想,見諒見諒。”
半月亭內頓時一片靜寂,針落可聞。所有人這才意識到,原來一個人沒睡好覺是件多可怕的事情。
第21章 刁四爺駕到(下)
遊釋然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黑,抬手連連點指刁小四說不出一句話。
在他身旁餘紅嬌滿臉漲紅,倒也真像一串掛在屋簷下的朝天椒。
成仙虎乾癟的面頰上一下接一下地抽搐,眼神愈發陰沉,寒聲道:“耿總鏢頭,成某敬你是個英雄。你卻為何讓這乳臭未乾的小子羞辱我?”
耿南翼也沒想到刁小四會一通連珠炮,劈頭蓋臉砸倒對方一片。但不可否認,自己剛才聽起來很爽利、很解氣。
就聽玉玲瓏冷冷道:“成寨主此言差矣,方才小四兄弟一席話裡對閣下隻字未提,我卻不知羞辱之說從何談起?”
成仙虎愣了愣,默一回味刁小四的罵詞,果然是半字沒提過自己。儘管他不乾不淨說了“朝天椒”,可自己這麼跳出來反而顯得是在對號入座了。
這時遊釋然緩過神來,右手兀自指著刁小四,一字字道:“你可敢與我對決?”
“白痴!”刁小四最不爽的就是這吊死鬼,見他還敢主動送上門來,哪裡還有半點客氣?!
“你敢跟我對決罵架麼?你敢跟我對決奇門遁甲麼?你敢跟我對決開鎖挖地道麼?”他越說越是興奮,不覺把老底揭了出來,不屑道:“整日價只會滿嘴亂叫打打殺殺,怎地不去養條狗,除了叫還會啃骨頭,至不濟還能看門。”
話音落下,一直沒開口的卜運算元慢慢伸出黑竹竿,將遊釋然舉在空中的手壓了回去,淡淡說道:“小四兄,做人要適可而止,說話也一樣。今日成寨主約請諸位前來半月亭會面,是為了化解糾紛平息干戈。倘若比拼嘴皮子就能萬事大吉,大夥兒從今往後可都改練鐵嘴銅牙功了。”
成仙虎餘怒未消,哼了聲道:“卜兄所言極是,想聽耍嘴皮的本事,儘可去長安城的茶館裡聽評書。今日我約諸位來,就是要拿虎戈寨跟耿總鏢頭賭上一把!”
耿南翼不動聲色,問道:“成寨主打算賭什麼?”
成仙虎徐徐道:“若是我輸了,就交出餘飆解散虎戈寨,從此不踏入巴蜀江湖半步!但若輸的是耿總鏢頭,那就要請你送上耿少華關閉江州分局,往後會通鏢局路經大巴山的所有鏢銀,虎戈寨都要抽三成的頭!”
楚烈怒道:“放屁,咱們千辛萬苦保一趟鏢也拿不到三成的抽頭!”
成仙虎嘿然低笑道:“既然如此,就別再往北走鏢。”
耿南翼沉聲問道:“怎麼賭?”
成仙虎森然一笑,從牙縫裡一字字吐道:“一陣賭輸贏!”
話音未落,兩名勁裝大漢步入半月亭,“譁”地展開一幅七尺長卷。
眾人凝目望去,見這是一幅大巴山虎戈寨的地勢圖,山川疊嶂栩栩如生,崇山峻嶺惟妙惟肖。在卷首空白處,用硃筆龍飛鳳舞寫著“百虎千戈陣”五字狂草。
成仙虎伸手一指地勢圖中央處,說道:“這裡便是虎戈寨的‘聚義廳’,七日內不管諸位用何手段,只要能將一直守在廳中的賤內生擒活捉,這賭約便算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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