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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絕金師太留下的嫡傳弟子猜忌甚深,甚至派遣心腹門人在暗中監視她們的一舉一動。
久而久之,空色庵中的女尼不免心灰意冷,有些另攀高枝,有些還俗下山,只剩下不到半數繼續留在庵中,卻也滿腹的憤懣牢騷,終日得過且過做一天尼姑撞一天鐘,愈發地懷念絕金師太健在時的光陰。
做過例行的晚課,所有的尼姑便回到了各自的屋中入定修煉,也有沒心思用功的小尼姑,三五成群地躲在房裡嘰嘰喳喳說些悄悄話,等著熄燈歇息。
誰都沒有注意到,今晚的空色庵裡多了兩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對青年男女,兩人一前一後若即若離,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絕金師太生前居住的小院中。空色庵里布下的防禦佛陣似乎對他們毫無作用,而這對青年男女也並不打算驚動庵中的女尼,潛行匿蹤來到了佛堂前。
少女忽然站定了腳步,她一襲素衣美若天仙,燦若星辰的黑眸出神地凝視著門上塵封的匾額。匾額上的金字早已褪色,但還能看出寫的是“證悟堂”三字。
“吱呀——”素衣少女從匾額上收回目光,玉手輕輕推開虛掩的佛堂大門。
佛堂裡沒有點燈,幽暗中有一縷淡淡的香燭氣息撲鼻而來,又迅速被門外的夜風吹散,不知去了哪裡。
素衣少女走近證悟堂,堂中儘管久已無人居住,卻還算乾淨。佛堂正中供奉著一尊兩尺多高的釋迦摩尼像,寶相莊嚴目含悲憫,靜靜地端詳著來往於證悟堂中的每一個信徒。
但今晚的素衣少女顯然不是為拜佛而來,她緩移玉步來到供桌前。桌上擺放著一鼎小香爐,裡面積滿了香灰,卻再也不會亮起香燭。
香爐旁有一卷佛經,一串佛珠和一隻木魚,除此之外別無長物。
素衣少女伸手拿起那捲佛經,經書的紙頁業已泛黃翻卷,裡面夾著一張小小的枯葉書籤。
素衣少女翻開經卷,就看到書籤夾著的那頁結尾的一句經文正是:“須菩提,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素衣少女的嬌軀情不自禁地顫了顫,怔怔盯著書頁上的經文許久無法移開視線。
不知何時,兩行冰涼的淚珠無聲無息地潸然而下,滴落在經卷上,將上面的墨字輕輕化開,變得一團模糊。
素衣少女恍若未覺,默默回想起當日在揚州大明寺的禪堂裡,絕金師太對她吟念這句經文時眼中流露的悵然之情。
原來,就算青燈古佛黃書為伴,仍有那麼多的看不破,勘不透。
只是而今再多的不破不透也已無關緊要,孃親已去了另一個世界,應是西方極樂之地。
素衣少女捧著經書貼近自己的心口,似乎如此還能感受到一絲絲來自於絕金師太留下的溫度。
——“活下去,為我們報仇!”
這是孃親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支撐她堅強前行的最大力量!
如今在殺害父皇和孃親的元兇中,宇文化及、宇文成都父子已經授首,金鼎老和尚中了刁小四的詭計遭致天譴,被天雷元帥石成的分身轟得屍骨無存魂飛魄散,只有隱藏在幕後一手策劃此事的王世充尚未伏誅,卻也有與寧無奇的龍門之約。
恩怨渺渺,她的一顆芳心反而變得愈發空落落的,直覺得茫茫天地間竟是無所歸、無所依。
忽然,原本應該守在院外的那個混蛋從門後冒出頭來,極力壓低嗓音說道:“我可以、進來、為咱媽、燒兩炷香嗎?”
素衣少女低頭微微一笑,但轉過頭卻是冷若冰霜,不假辭色道:“望風去!”
刁小四頓時有若霜打的茄子,垂頭喪氣往外走,低聲咕噥道:“黑燈瞎火,有誰吃飽撐的會沒事兒跑這鬼地方來?”
他縱身蹦上屋頂,雙手抱頭枕住後腦勺,百無聊賴地仰天躺倒在房瓦上,身形與黑夜融為一體,彷彿成為了整座小院的一部分,即使有誰近在咫尺也難以發現房頂之上居然還躺著一個大活人。
清涼的雨絲滴落在刁小四的臉上,雨水裡蘊含著充盈的天地靈氣,輕柔地滲入他的膚髮裡,再被金丹大道鼎貪婪地吸收吮納,化為絲絲縷縷的星氣融入丹田。
扭頭望了眼佛堂方向,刁小四的心裡更加鬱悶,本以為從長安到峨嵋,萬里迢迢雙宿雙飛的,總能近水樓臺先得月,至不濟也能揩揩油水收點兒定金。
哪曉得公主小娘皮一路嚴防死守,任由他使出渾身解數,硬是不肯有半點的讓步。
刁小四意識到,這將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持久戰。作為侵略者,他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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