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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舉、令狐行達、宇文智及、宇文成都、裴虔通
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在自己的眼前緩緩而過,有的陰冷,有的驚懼,有的猶疑,有的猙獰,卻還哪裡像曾經匍匐在腳下的親信臣子。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的縫隙,看到了站在寢宮門前的女兒和絕金師太,居然笑了笑說道:“你們來這兒做什麼,還不退下?!”
絕金師太冷哼道:“死到臨頭還要擺譜!”身形一晃衝入人群中。
宇文成都橫身攔截,兩人拳掌交擊砰然悶響。
宇文成都腳步踉蹌朝一旁退開,絕金師太剛要奪路向前,猛見禁軍校尉令狐行達將手中的刀抵住楊廣後心,大喝道:“站住,不然我便殺了他!”
絕金師太投鼠忌器,只得硬生生剎住身形怒目圓睜道:“孽障,你又多了樁罪過!”
就在她稍一分神的當口,靈臺警兆陡生,卻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就覺得背心發麻被一股沛然莫御的雄渾氣勁破體而入,頓時封住了經脈,身軀搖晃兩下向前撲倒。
幾乎與此同時她聽見金城公主嚶嚀低呼,同樣是遭人暗算被點倒在地。
她在倒地的一瞬極力用眼角餘光掃向出手偷襲之人,不由得驚愕道:“師兄,怎會是你?!”
只見金鼎神僧託缽拄杖**著一雙潔淨雙足,對絕金師太淡淡道:“跟我回山。”
絕金師太驚怒交集道:“莫非你也與這夥兒反賊同流合汙?”
金鼎神僧合目不答,楊廣見狀喝道:“大膽妖僧,立刻放了師太和公主!”
令狐行達搖頭道:“陛下,你可知自己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楊廣冷笑道:“令狐行達,你可敢殺我嗎?”
令狐行達偷偷瞧了眼宇文化及,回答道:“臣不敢,只是想請陛下西行。”
楊廣心中明白,所謂的西行不過是個藉口,這些人既然已經將刀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絕不會再容許他活下去。
他穩了穩心神,目視宇文化及道:“我有何罪,你們至於如此對我?”
宇文化及冷然道:“陛下違棄宗廟,巡遊不息,外勤征討,內極奢淫,使丁壯盡於矢刃,女弱填於溝壑,四民喪業,盜賊蜂起,專任佞諛,飾非據諫,何謂無罪!”
楊廣怔了怔,默然須臾再次望過宇文化及、司馬德戡等人,徐徐道:“我確實有負於天下百姓。但是你們,我給過你們那麼多的榮華富貴,沒有半點對不住的地方。你們為何要這樣對我?我想知道,今日之事何人為首?”
司馬德戡說道:“溥天同怨,何止一人!”
楊廣瞥了他一眼,譏笑道:“沒有人敢承認麼,就這點兒鼠膽也敢造反?”
宇文智及怒哼道:“告訴你又有何妨?今日之事全都是出於我和大哥的主張!”
楊廣眼眸深處霍地閃過一道光,說道:“愚蠢!你們以為綁架了朕,幾十萬人馬和隨行的臣民便能一路暢通無阻回到洛陽?”
宇文化及徐徐道:“不勞陛下操心,微臣已經和鄭國公商定,大軍一出江南,他便會提兵接應,與我們東西夾擊瓦崗山的李密,打通西歸道路。”
“王世充——”楊廣面色轉白,片刻後自嘲地一笑道:“李淵,還有你宇文化及朕確實該死,因為我最信任的三個人居然全是亂臣賊子。這是天欲亡我大隋麼?”
金城公主聞言登時心頭一慟,一生自負好強的父親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已是失望至極心死如灰。
宇文化及搖搖頭道:“陛下多慮了,大隋不會亡,您也不會有事。我們不過是想勸您將皇位傳給秦王楊浩,革故鼎新重振朝綱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楊廣冷笑聲道:“浩兒落在你們手中,也不過是個傀儡。要朕死可以,要朕退位那是做夢。大隋只有死於社稷的君王,沒有苟且偷生的天子!”
這時候人群裡有個少年猛然“哇”地哭出聲來,原來是剛滿十二歲的楊廣愛子趙王楊杲。他今日來向父皇問安,不巧遇見宇文化及等人發動兵變,被逮了個正著。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道:“陛下不怕死,可陛下的兒女卻未必願意死!”說罷朝宇文成都使了個眼色。
宇文成都心領神會,突然拔出裴虔通的腰刀,手起刀落快愈閃電。
楊杲的哭聲戛然而止,脖頸上血如泉湧倒了下去。
登時,司馬德戡等人都呆住了,沒有想到宇文成都居然真的對皇室下了殺手。
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只不過是思鄉心切,希望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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