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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如今真的見面,只才那麼幾句話,就深深感到用“奇葩”兩字來形容刁小四,簡直是在侮辱他。這小子何止是奇葩,壓根就是千年一遇的妖孽,而且是那種特別皮厚,特別無恥的極品。
他看了眼對面屏風上的海上日出圖,搖頭道:“魏王目光如炬洞徹若明,你這種小把戲怕是騙不過他的眼睛。”
無罪真人咳嗽聲道:“刁賢侄,你我不是外人,大夥兒也不必繞圈子了。我們只想知道,假如魏王決定出兵迎擊宇文化及的十數萬精銳驍果,李淵會怎麼做?”
刁小四道:“沒圖沒真相,你讓我說個鳥?”
無罪真人的臉一下子白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涼皮,出家人的矜持沉穩潰不成軍,咬牙切齒道:“拿地圖來!”
門外兩名小道童急忙取來地圖,在榻席上緩緩鋪開。
地圖上紅色代表李淵、綠色代表王世充、黑色代表李密,青色代表宇文化及,還有周邊的杜伏威、竇建德等等大大小小的義軍勢力,犬牙交錯看得人眼花繚亂。
刁小四趴在地圖上尋摸了半天,嘴裡抱怨道:“這是誰畫的地圖,連老子在哪兒都不標出來。”
無罪真人忍無可忍,一腳踹開這小子,手指地圖道:“笨蛋,金墉城在這裡!”
刁小四眉開眼笑道:“老道,你比我強。”
他拿起自己的杯子壓在金墉城上,再將另外三個人的杯盞拿起,分別放在了長安、洛陽和江都,說道:“瞧,這像不像一桌飯局?”
張無極道:“小四兄,這桌飯局由誰作東?”
刁小四拿起金墉城上的杯子,和放在江都城上的那隻輕輕一碰,慢慢將杯中的茶水傾倒在了地圖上,笑嘻嘻道:“當然是誰吃得多誰請客。”
說罷他又把長安城上的那隻杯子拿起來,跟洛陽的碰了碰,然後將杯中的茶水潑灑在了左半邊的地圖上。
天罪真人盯著被茶水浸溼的地圖沉吟片刻,問道:“這是李淵的意思?”
刁小四從束龍腰帶裡掏出一封密函,衝著屏風後頭輕笑道:“老兄,有快遞。”
話音未落屏風後響起了爽朗的笑聲,儘管是第一次聽見,但刁小四知道能在這兒笑得那麼爽的,除了李密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人。
屏風緩緩往兩側移開,露出在八名通幽境高手保護下的魏王李密。
他早就猜到李淵會坐不住,派人出使金墉城和自己進行聯絡。但是沒有想到,來的居然會是刁小四、長孫無忌和金城公主。
但不得不說,李淵的這一步棋走得極漂亮,不經意裡顯現出勢在必得的決心。
所以李密故意拖了很久才派出邴元真前往興隆老店和刁小四等人接洽,想籍此煞一煞對方的銳氣。
哪曉得邴元真沒去多一會兒,便灰頭土臉地跑回魏王府向自己哭訴。
為了說明刁小四是何等的傲慢無禮,卑鄙無恥,他不遺餘力地將會面過程添油加醋向李密做了彙報,最後吹鬍子瞪眼總結道:“主公,李淵毫無誠意,竟派來幾個乳臭未乾的小無賴故意羞辱您!聖人曰士可殺不可辱,更何況魏王您?依微臣之見,必須立刻派遣驃騎內軍將這三人捉拿歸案嚴加審訊!”
李密越聽越冒火,當場就把邴元真給轟了出去。
——這小子,居然想送自己一桶豇豆?
——這小子,居然敢罵自己是看門狗?
——這小子,居然說自己連吳王孫權都不如?
他在屋裡來回踱步,忽然笑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少年時牛角掛書知遇于越國公楊素?
——他不知道自己青年時揭竿而起追隨楊玄感舉兵反隋叱吒風雲?
——他不知道自己人到中年已是雄踞一方的天下義軍盟主?
范蠡說兔死狗烹,魯肅說人人可降獨孫權不可降曹,這些典故自己爛熟於心,哪裡用得到一個小娃兒來提醒?
不過刁小四這傢伙的確有點兒意思,難怪張無極都跑來金墉城勸自己見他一面。
這時候屏風盡撤,李淵的那封親筆密函也已經交到了他的手裡。
李密卻看也不看,望著刁小四道:“你罵我的那些話,是李淵教的?”
刁小四驚訝地瞪大眼睛,讚歎道:“這你也能猜到,真神人也。”
李密自持地一笑,說道:“你讓我如何相信李淵說的都是真話,就憑這封信?”
刁小四想了想,緊張道:“你不會是想要我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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