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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她緊張地上前攀談,才知道楊明雪也不過二十歲罷了。
“比我大六歲啊?”李凝真輕聲囁嚅,卻掩不住敬仰的神情,自言自語地道:“等我二十歲的時候,也能像你這樣就好了。”楊明雪笑道:“李觀主一身絕學,獨步武林,你只須學得幾分,便遠勝於我啦。你這麼聰明,只怕用不到六年呢!”說這話時,她正把玩著李凝真遞給她看的幾根筮草。
“不不只是武功。我想想變得像你一樣,那麼迷人”
這句話李凝真沒說出來,但她怦怦鼓動的心裡想個不停。在她眼裡,楊明雪不僅是武學高手,而且是個高雅秀麗、風采綽約的女郎,舉止合宜,身段穠纖有致,又是笑語盈盈,更添誘人風情。面對楊明雪,李凝真不只一次感到臉熱心跳,連她自己也說不上原由。
兩人結識之後,楊明雪曾造訪太霞觀幾次,偶爾帶著幾位師妹同來,李凝真自是竭誠招待,開心不盡。有時見到楊明雪和師妹親匿調笑、拉拉扯扯之類,李凝真便覺心思紊亂,心想:“我跟師兄、師弟們哪能如此?可倘若我年幼時,爹真把我送到如玉峰去,那我也能同她們一樣”
隨著年紀稍長,李凝真已不再是個嬌怯怕生的小丫頭。父親李玄霄出家前素懷大志,習得一身文韜武略,談吐非俗,名傾天下;李凝真耳濡目染,也給琢磨得心思機靈,舉止大方,偶爾想起兒時對楊明雪傾慕欲狂,只覺害羞又好笑。但即便到了今日,她對楊明雪思戀雖減,卻愈發敬佩,心想:“以年少女流而能名揚江湖,也只有楊姑娘辦得到。我就是把她當畢生表率也不為過罷!”
幼時投入如玉峰門下的幻想,如今已轉化為江湖同道的敬意。可是,今日她卻真準備上如玉峰一趟了。
原來那“化外洞天”邪教有一支派,分壇藏匿陽朔一帶,離如玉峰不遠。此脈自謂“素女宗”,教眾盡為女子,不恃武功為禍,卻專修採補、攝魂、狐媚一流邪術,陰損無比,男子尤其難當。李玄霄唯恐觀中弟子難敵誘惑,便要女兒上如玉峰一趟,商請如玉峰諸女就近監視這群妖女動向,甚至聯合其他正道女流一舉覆滅素女宗。說穿了,其實是憑藉李凝真與楊明雪的交情,又因為如玉峰不留男客,借了同為女兒身之便。
李凝真對江湖鬥爭並不熱衷,但有機會與楊明雪見面,卻稱得上是意外之喜。這時她剛送走太霞觀群道,又開始收拾自己的行囊,心中滿懷喜悅,暗道:“上次見到楊姑娘,已經是一年前的事啦,那之後她就忙得不可開交,沒再來過太霞觀了。半年多前她除去武林大害‘春公子’,我還沒機會跟她祝賀呢!這回拜望如玉峰,正好可以敘舊。”
滿心歡喜之際,李凝真仍沒忘了嗜好,隨即拿出筮草,心道:“且卜一卦,看看此行吉凶如何?”當下從五十根筮草中抽出一根,示太極意;接著將筮草分做兩份,以“仙靈筮法”慢慢取爻。卜筮之術自商周演變至今,流派駁雜,各有異同,李凝真自修的這套佔法門以筮草為工具,可說遠循古法。這時她一番卜算,初爻求出少陽,繼而少陰,接著連續四個老陽,算出一個“同人”卦來,變卦“復”卦。
李凝真微微一怔,心道:“遇‘同人’之‘復’!復卦初九爻辭曰:”不復遠,無只悔,元吉‘。卦像示意不可走遠,便不致後悔,如此則大吉“心中一陣為難,暗自說服自己:”從衡州到桂林,也不甚遠,想必不妨。“卻又想到:”同人卦初九說’同人於門,無咎‘,也要我和大家一起留在觀裡,這就平安無事。可是觀裡已經走了這許多人,又是爹要我去如玉峰的。“
難得有機會上如玉峰與楊明雪聚首,卜卦結果卻不從人願,李凝真心裡不禁躊躇,又有些後悔:“先人說‘有疑乃卜,無疑則否’,早知道我就不該卜這一卦,直接動身就好啦。這下該怎生是好?”反覆思量之下,終於下了定論:“卜卦僅是指引,若要趨吉避凶,還得看人應變。卦象顯示我不當遠離,想是提醒我觀裡高手盡出,要提防旁門左道的仇敵來犯。我這一路上小心點,快去快回便是了。”
卦爻文辭千年不變,而得以應和世間機變,本是卜者解釋之故。李凝真做如是想,心下頓感釋然,先前的不安一掃而空。於是依舊打點行裝,次日便離觀南行。
道門正宗企圖圍剿“化外洞天”一事,早引得魔教揚言報復,李凝真不敢掉以輕心,時時留神防備。所幸一路上無驚無險,不數日安抵桂林府境。望見灕江山水、來到如玉峰山門時,正是離觀第十一日。李凝真微感懊惱,心道:“數逾九、十,已是多了,我居然花了十一天才到,實在不該!回程可得趕路,莫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