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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陽城,山海苑。
號稱扼天下嚥喉的河陽城如今仍與昨日無異,一片繁華風光讓人嚮往。對於大多數生活在這裡的普通人來說,這幾年的光陰與以往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正魔之戰陷入拉鋸,但至今為止還沒什麼人敢在青雲山腳下牽動是非,所以也只有在這裡,仍存下些許的安穩平和之氣。
而在這家河陽城內最為出名的酒樓上,一位白衣飄飄的男子自飲自啜,間或從二樓的窗臺向下看去,來來往往的人流彷彿也成了一道讓人欣賞的景緻。只不過,今日的他卻並非是孤身到此,點上一桌酒菜,坐在他對面的卻是一位黑衣的少年三年過去,如今仍不足弱冠的張小凡卻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分不苟言笑的滄桑。他沉默的坐在桌子的另一邊,同樣將目光投向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但從那冰冷的目光中卻看不到任何一點兒光彩,整個人都充滿了暮氣和某種讓人窒息的餘味。
“你看那些來往之人。”
放下酒杯,流影突然開口,言語中不勝唏噓。
“他們雖不能登天踏步。也不能移山填海,但一樣有喜怒哀樂、愛恨離別,人之百態盡在此地。但,他們卻依舊向前,終年累月都走在這條路上,從未失約。”
目光轉回。流影看著面前那個與印象中的靦腆少年愈加不同的張小凡,彷彿也在期盼著些什麼。
自當日之後,張小凡便一直住在了藏鋒齋之中,雖然並非是流影刻意,但這些年來,兩人倒也有了些亦師亦友的牽連,如今的他修為早已今非昔比!在流影的調教下,佛、道、魔三法齊修的張小凡早已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過三年。晉入解脫境的他哪怕比起青雲山上的諸位長老也不會相差太多,但流影的擔憂自然也就越來越重。
只因比起修為功力,如今的張小凡在經歷過如此大劫之後,也可算是心性大變,除了骨子裡的那份執拗之外,如今的他更像是原著之中那個手段狠辣的鬼厲,而非是曾經善良溫婉的小凡了。其實,這也怪不得他親身經歷過類似情況的流影。其實比誰都要了解他現在的感受,當年的自己不也曾經失去一切。那之後,他的表現比起眼下的張小凡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既如此,他又怎麼能強令這少年放下仇怨呢。
所以,如今的他只盼能潛移默化的影響,希望如此。能夠讓張小凡早一日從這苦海之中解脫,為了此事,他甚至暫緩了對於夜魘的計劃,又或者說,張小凡的遭遇又何嘗不是他自己的心結。
只是
“這些人只是來來往往。如何又能說是已經放下了。”
張小凡開口,聲音之中的寒氣逼人心魄,叫人無奈。
“他們不過是沒有改變一切的能力,所以只好逆來順受的接受天意的安排,接受更強之人的安排。如果有一天,他們也能位居人上,掌諸天神奇,自然也會不甘寂寞,自然也會報償因果。”
他沒有回頭看流影,卻仍舊把目光放在樓下的街道因為張小凡同樣很清楚,此時回頭,只會看到那個惋惜中又帶著幾分哀愁的眼神。他自知無力回報對方的期待,所以索性不再去看,不再去想。
他心裡自然還是有幾分愧疚的,畢竟真要說起來,眼前之人才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毫無虧欠,甚至全心付出的人。很多時候,對於失去父母的張小凡來說,流影就像是無微不至的長輩,而在他孤獨寂寞的時候,他又像是無話不談的朋友,所以,若不是當年的事實在傷的他太深太深,他也決計不會如此拂了流影的好意。
“我有些乏了,回去吧。”
這一會,他幾乎能聽見對方無聲的嘆息了。
“恩。”
銀錢留下,兩人便一前一後走下了階梯。然而叫凡人匪夷所思的是,等他們反應過來,再去尋那兩個明顯不似尋常的人影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出任何兩人殘留的痕跡了。
就好像城外的那座青雲仙山,雖然日日常在,卻又始終不見全貌。
只是,誰又能知道?就算河陽城的風貌不變,可這三年以來,青雲山上卻不似遠遠望去那般平靜。
那一場正魔之戰到最後,實則是不分勝負,兩敗俱傷。雖說憑藉誅仙劍陣的威力,道玄真人扭轉乾坤,救天下正道於危難之際,但畢竟戰事始終是發生在青雲門內,連巍峨聳立千年的玉清殿都化為一片廢墟,可見當日之戰對於青雲門的打擊究竟有多麼沉重
一戰結束,青雲門委實是傷亡慘重。在魔教圍攻之下,二十五位長老戰死了十四人,重傷的也有四、五個,便是七脈首座,除掌門道玄真人之外,龍首峰蒼松道人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