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3/4 頁)
這是個安靜的時刻,相隔百步的兩方都在吃驚地看著這個酒紅色眸子的女孩。
她的氣度從容,身材纖弱,哪裡象是剛才那個驅使著暴風絞裂那個假天驅的強大秘術士?界明城提著彎刀,默然不語,嘴裡卻微微有些發苦。一滴殷紅的鮮血凝聚在下垂的刀尖上,許久,才“啪嗒”一聲落在雪地上。
四月驅動倏馬往前走了兩步,漂亮的一個翻身,從地上拾起了一團血肉模糊的物事,正是那假天驅的右臂。她從斷臂上摘下那枚天青色的指套,笑吟吟地朝界明城扔了過來:“物歸原主才是正途呢!”界明城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冰涼的感覺。指套入手的剎那,左肩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提醒他傷勢實在不輕。
忍痛捏著那指套,他苦笑了一下:“也不是我的呀!”
“好歹你是個天驅啊!”四月不以為然地皺了一下眉毛,“比冒充天驅的辰月教更有資格拿這個東西。”
界明城沒有出聲,把指套收進了囊中。“自己的那一枚,總還是要從老師那裡獲得的。”
他想,“而這枚指套,代表的是哪一個被這秘術士所終止了的天驅傳承呢?”
沉默著的馬賊們終於騷動了起來,馬賊頭目一聲令下,四十幾張強弓都拉得滿滿的。
“他不是個天驅。”界明城對馬賊們高聲解釋,“他是辰月教的。”
“我不知道什麼是辰月教,我對天驅也沒什麼興趣,我只知道他是朋友,而你們不是。”馬賊頭目回答,他的聲音嘹亮,可是界明城可以聽出他的底氣不是那麼足。畢竟,他沒有下令讓馬賊們放箭。
就算放箭,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你們能做什麼呢?”界明城問馬賊們,“報仇?”他沒有掩飾語氣中的一絲譏削,那譏削也是對他自己的發出的。想到自己剛才一心焦慮得只是如何保護四月的平安,界明城自嘲地笑了一笑:以四月的實力來看,比她更不需要保護的人大概不多。馬賊頭目沒有回答,見過剛才的暴風,他毫不懷疑對面這個紅色眸子的女孩可以用吟唱輕易把他的弟兄們全部絞碎。他看的見,弟兄們堅定的臂膀後面是充滿了恐懼的眼神。而那個已經變成了碎肉的非先生,要是真象行吟者所說的那樣,是天驅的死對頭,只怕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實際上,自從非先生來到他們中間,他們刀頭舔血的日子確實忽然多了起來,不少弟兄對這個非先生也是頗為畏懼的。義氣和理智,是個兩難的決斷。
界明城把一大袋金銖拋在了地上:“如果你們需要這個,拿去!今天的殺戮已經夠了。
馬賊頭目的眼睛眯了一下,打了個呼哨,忽然扭頭就走。馬賊們先是一愣,接著紛紛如夢方醒地收起弓箭,調轉馬頭,跟了下去。只有那個小賊停了一下,氣恨恨地望著界明城和四月:“我倒是不太喜歡非先生的,不過這樣殺人,未免也太”他搖了搖頭,“邪氣!”雙腿一夾馬肚,追趕同伴去了。四十多人,不一刻功夫走的乾乾淨淨,只留下地上雜亂的蹄印,提醒著剛才的混亂和喧囂。
“你還挺能嚇唬人的。”四月笑著對界明城說,她的笑聲還是又甜又脆的,只是漸漸低落了下去。
界明城回過頭去,心情有些複雜。雖然是才發生在眼前的事情,他卻總覺得很難把這個笑吟吟的女孩子和剛才那個役風的憤怒秘術士聯絡起來。眼睛才落到四月的臉上,他就暗暗叫了一聲:“壞了!”雙腿用力一夾,白馬衝著四月的倏馬猛衝了過去。
倏馬是通靈的獸類,見到白馬直撞過來,居然不躲不避,只是把身子側了一側,四月歪倒的身軀就落入了界明城的膀臂。
太陽已經西斜了,幾匹馬的影子長長地拖在地上,很枯燥的樣子。除了細碎的馬蹄,一點聲音都沒有,道路也因此變得更加漫長。
界明城望著遙遠的山峰,走到那裡大概還要三五天的功夫,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事情會出現。懷裡的四月還沒有醒過來,界明城和馬賊們都高估了她的力量。
界明城猜測四月是使用什麼方法釋放出超出她能力範圍的強大秘術,隨後就因此耗盡力量陷入了昏迷當中。對於秘術,界明城並不熟悉,可他能夠想象四月使用的方法一定非常險惡,幾層冬衣都已經被冷汗溼透,就是因為那短暫的一刻。
即使現在回想起來,界明城對於剛才的那場戰鬥也還是心有餘悸。如果他的白木弓沒有折斷,非先生原本傷不到他,界明城的連珠箭的功夫用來對付一個即使是相當強大的秘術士也是很有效的。但那個時刻,他只有拔刀驅馬,甚至連自己將面對怎麼樣的攻擊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