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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這摺扇被老夫子視作至寶,輕易不會給人把玩。
烏蒙山原本並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做龍背山。後來,某一任縣令遊覽龍背山時,為拍皇帝的馬屁,諱龍字,特意下令改名烏蒙山。烏蒙山並不高,卻總是霧濛濛一片,叫這個名字倒是更加貼切,久而久之,龍背山也就變成了烏蒙山。
唐城走到溪畔的時候,這裡已經是摩肩接踵,熱鬧非凡,即便是每年廟會的時候,也不見如此喧鬧。唐貴和唐趙氏也少見的來湊一湊熱鬧,放學之後,他二人到處找不著唐城,正在著急,此刻看到,連忙將其一把拉住,狠狠的數落了一頓。
這時,圓覺胖和尚從側面出現,忽隱忽現,凌空步虛,輕鬆邁上了三層高臺。高臺約丈許,由三張楓木製成的方桌草草搭建而成。
圓覺甫一出手,便震懾全場,鄉下人家何曾見過‘隱身’這種仙家手段,頓時對圓覺視若天人。原本喧鬧的現場頃刻間鴉雀無聲。
圓覺甚是滿意,俯視桌下眾生,道:“我歸一禪寺普度眾生,有緣人皆可聽講,諸人聽真。神即是性,氣即是命。人體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誠能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視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然人心雜念繁多,一剎那有九百六十念,一日夜一十三億念,故難聆聽妙音。今日,我歸一禪師傳下佛法助眾生斬卻雜念,可得神通,可證大道。”
說道這裡,圓覺頓了一頓,耷拉著眼皮向下掃了一眼,見眾人屏氣凝神,生怕漏過一句,唯有老夫子姚承啟深深不忿。
圓覺繼續講道:“安那般那,開諸智慧。念念分明,息息清楚。迴圈往復,無有始終。”唸完了歌訣,圓覺又詳細的將數息觀講解了一遍,深入淺出,仔細分明,即便是最愚笨的鄉人也不會有什麼疑問。圓覺雖不能舌綻蓮花,讓頑石點頭,鐵樹開花,但這點膚淺的本事還是有的。
臺下眾人都在琢磨數息觀的奧妙,忽然一人排眾而出,戟指大喝道:“哪裡來的妖人,膽敢在這裡妖言惑眾,不怕老夫拿你去見官嗎?”開口之人正是姚承啟,圓覺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一直找不著什麼錯漏之處,但是最後他看眾人一個個入彀,終於忍不住大吼出聲。姚師古在青姚村任夫子二十餘年,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他當年弟子,故而威望素重。姚師古話一出,眾人立刻便有幾分退縮。
圓覺在臺上,並不加以辯駁。這種時候,由第三方出面效果才是最佳,他目視唐不歸,笑而不語。
唐不歸頓時領悟,這是他表現的最佳機會。唐不歸抖擻精神,上前兩步,轉身面對村民,清了清嗓子,道:“眾人聽真,這是兗州歸一禪寺高僧圓覺大師為僧官選拔挑選徒兒,千萬不要被人蠱惑,錯失良機才是。”
唐不歸平時便看姚師古十分的不順眼,這老兒仗著秀才的身份屢次頂撞與他,儘管甚其不忿,卻因姚師古威望極重,不好翻臉。今日能夠仗著高僧的身份,訓斥他幾句,立刻覺得通體舒泰。
唐不歸仗著做里正時鍛鍊來的牙尖嘴利的本領,將僧官的好處大大宣揚了一通,然後又以僧官不是僧人打消了眾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顧慮,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件事是好處多多,壞處半點沒有。
當官!當官哪!這是何等遙遠的夢想,如今卻似乎觸手可及,這等利益,誰不心動?故而,眾人臉上不免露出動搖的神色。俗話說:趁熱打鐵。見狀,唐不歸和姚承啟輪番上陣,以將稻草講成黃金的潑皮手段,駁得的姚師古言屈詞窮、憤然離去。
唐城對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對夫子的背影露出一個歉意的眼神,他對做僧官半點興趣也無,但這圓覺已經是唐城見過的最有可能教他成仙的人,怎能放棄?怎捨得放棄?
圓覺胖和尚在高臺之上,拈花微笑,做佛祖狀,淡淡的道:“眾位施主即已明瞭數息法,當可現在搬運施行,成就最高的幾人,可跟隨貧僧修行,準備僧官鬥法賽。成就不足之人也不用氣餒,佛家大開方便之門,只需耐心修行,總有機會進入極樂天境,面見我佛。”
親見佛祖,這種事情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而能夠稱為總領天下寺廟的僧官,那才是叫人著迷的所在,蒙童們雖然不耐煩練這勞什子數息法,卻個個屈服在老爹的拳頭下。
霎時間,荊溪河畔盡是悠長的呼吸之聲。
第3章 將遠遊
三更天。
青姚村亮起了幾盞燈火,和天上閃耀的群星交相輝映。
唐城的父母正在廚房中忙碌。鍋鏟叮噹作響,香氣瀰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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