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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綠荷尖叫一聲,五指驕伸,抓向那女子臉門!
那女子黑髮披落下來,竟不閃避,反手一刀,研向英綠荷的臉!
英綠荷本算準美麗女子都愛惜自己的容顏,想以抓毀對方容貌來逼使對自己的攻勢稍緩;不料對方根本不閃不避,不怕花容被毀,而要一刀把自己一張臉分成兩爿!
英綠荷回臂又用鐵如意一封,星火激迸,兩人貼身近搏,臉上都被星火濺得一陣刺痛!
這時,銀劍已歇息得一口氣,挺劍刺來。
英綠荷在幾下交手後,已知道來人武功只在自己之上,決不在自己之下,眼看又加了個小靈精,心中一慌,四周一望,發現遠遠地上倒了個半死不活的鐵蒺藜,而狐震碑竟不知去了那裡,情形不妙,心頭一慌,嘴裡尖嘯一聲,衣衫竟裂了開來!
英綠荷本來穿一身鑲繡花絛子的深黛襯紅的緊袖衣裳,此際突然爆裂開來,只見上身雪白眩目,急旋之間,前後兩道晶光一閃,女子和銀劍都覺刺眼。
英綠荷鐵如意一回,力砸銀劍天靈蓋,似非要把這幼童打得迸出腦漿來不能甘心!
銀劍雙目因烈光而無法睜開,只有一面急退、一面揮劍胡亂招架!
那女子卻低著頭、閉著目,刷刷一連三刀,往英綠荷背上直斫!
英綠荷只好揮鐵如意招架,那女子根本閉上雙目,只求貼身近搏,幾乎每一招都時向後縮,刀尖才能刺中對手,而膝肘腕肩,揉身搏掣,無不是搶攻,連英綠荷一向刁辣,也應付不來,只好反手一拍胸前!
原來在她裸露的上身,雙乳之間和背心,各紮了一面晶鏡,幻著七色妖彩,但有時各種異彩合成一道極強烈的白光,與她對手的人,根本睜不開眼來。
如果對手是定力較低的男子,眼中則只有她的肉體,在她的“蕩心鏡”的幻照下,早任由她擺佈。
銀劍僮子不曾見過女子裸體,一見之下,已大吃一驚,慌忙閉目不敢看,英綠荷正要得手,但那個拼命的女人,卻閉著眼更拼出了狠勁!
英綠荷怪叫一聲,凌虛拔步,躍出戰團,她的樣子在月光下,像一隻白色的鳥,但又妖治無比。
她只求速退!
她心中還在詛咒:怎麼突然殺出一個這麼不要命的女人,究竟是誰
忽聽耳邊傳來了一句話:“你曾在客棧裡暗算過我一記——”“砰”的一聲,背後己著了一下。
英綠荷全身一搐,但身子仍然不停,鮮血像雨花一般噴濺下來。
只聽那人仍冷森森地道:“記住了,暗算你的人是雷卷和唐二孃。”
英綠荷是記住了。
但她不敢回答。
她只求脫身。
此時她身上所受的傷,也真叫她說不出話來。
就在她逃命的時候,耳際聽到龍涉虛的一聲怒吼。
她也不敢回身相救。
甚至不敢回首。
——在九幽神君的九名弟子的觀念裡:沒有任何人的性命,比自己的更重要,甚至連最親的人都如是。
在英綠荷的心目中,她可不願意為龍涉虛犧牲一小片指甲。
龍涉虛發出慘叫是因為他感覺到自己以泰山壓頂拿住一個軟綿綿的身子,慢慢變成了一條炙炭,那情形就像自己用力揮拳,卻打在一口釘子上一般。
戚少商見有人來援,心就定了。
他本身的“一元神功”也全力施為。
龍涉虛好比老虎。
戚少商卻是蚤子。
龍涉商用盡巨力,卻傷不了戚少商。
戚少商在對方回力未復之前,開始反螫對方。
龍涉虛開始發現他抱的是一隻刺蝟。
可以攻破他“金鐘罩”的刺蝟。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發力,都攻不破對方的防線,但對方內力回吐,他忍耐不住,力道徐洩,漸漸鬆了手。
手一鬆,戚少商便拔出“春秋筆”。
春秋筆刺在龍涉虛的肚皮上。
龍涉虛發出一聲狂嚎。
他撒手就走。
戚少商沒有馬上追擊。
因為他發現連“春秋筆”都未能戳破龍涉虛的肚皮,只是讓他感到尖銳的痛楚,嚇退了他而已。
龍涉虛的“金鐘罩”的確到了神兵難摧之地步。
不過,戚少商在這種兇險的情形下拔筆挺刺,力道拿捏的自然失準,否則,以“春秋筆”之銳,龍涉虛是斷斷承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