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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打飛出去。
他的鼻子再度碎裂。
血水不斷的慘迸出來,使他喉頭嗆咳不已。
他忍著痛,去拔斧,斧不在,只好拔刀,刀也不在。
刀在霍亂步手裡。
斧被馮亂虎執著。
顧惜朝已被徹底的擊潰。
他知道自己完了。
一個人就算是真的完了,也不比他知道自己“已經完了”更來得絕望。
他想掙起來,可是痛苦又教他倒在地上,像蝦米一般的蠟縮著、抽搐著。
他還清清楚楚聽見“連雲三亂”說的話:
“你這個破敗星,跟了你,真是倒八百輩子的黴!”
“我們早就想放倒了你,可是答應過戚寨主,一定要假意服侍你,直至讓你捱到八仙台,見著了吳神叟,才可以露出身份!”
“我們跟申子淺、侯失劍早就串通好了,否則,他們怎麼不殺了你?我們又怎會跟你吃這些苦!”
顧惜朝掙扎著,輾轉著,尋到地上一口酒罐子,他用頭把它撞破,撿起一塊碎瓷片,手顫動著,就要把瓷片尖口往脖子上割。
忽然,有人執住他的手。
然後讓他聞一瓶東西。
他大力而急促地吸了幾口之後,體內的劇痛就漸漸而神奇地消失了。
那人又遞給他一柄小斧,一把小刀。
他執著刀,攏進袖裡,再緊緊的握著斧,然後才鼓起勇氣,往上看去:
那是一個俊逸、落寞、風霜的獨臂白衣人。
戚少商。
“現在你是獨臂,我也是隻有一條胳臂,你的傷也好了八成。”戚少商道,“你懷中有斧,手中有刀,我掌中也有青龍劍,你已眾叛親離,我也給你出賣過”
他在月下慢慢的拔出了長劍,青鋒發出一聲清越的龍吟,“我們正好可以決一死戰,算一算總賬。
他們已到了結算總賬的時候。
人來到世上,這賬總會算一算,只看遲早,只不知或賒或賺。
第一一一章 尾聲
清晨。
他坐在裝有木輪的轎子裡,遙望易水寒江,一片空濛,衣袂微微飄揚,水花微微沾溼了他的衣衫。
他有一雙多情的眼。
但他的外號卻叫做無情。
他顯然在易水江邊等人。
他等誰?
他等的人已經出現。
疲憊、倦乏的從八仙台海府那條迄迢長道上,緩緩的走來。
他仍年青、俊秀,但臉上的風霜,已使他令人感到歲月的遺憾、深情的餘恨。
他不疾不徐,信步走來,神情仍是傲慢而灑然的,但身姿卻流露出一種疲乏與無依。
無情向他點頭,“你要我交給赫連春水和息大娘的信,我已經叫鐵劍和銅劍交去了。”
戚少商微弱地道:“謝。”他只說一個字。英雄相知,本來就不必多說廢話的。
無情道:“我沒有問過內容是什麼。”
戚少商道:“你沒有問。”
無情道:“我也沒有拆開來看。”
戚少商道:“你當然不會這樣做。”
無情道:“可是我卻能猜到裡面說的是什麼。”
戚少商沉默。
他沉默起來就像一個老人。
“天若有情天亦老,秋雲無雨常陰。”無情道,“多情卻總似無情,情到濃時情轉薄。
你不想再拖累息大娘,所以在信裡咐囑大娘和赫連公子早日結成連理,而你自己”
他頓了一頓,才接道:“或許求死,或許為僧,或許飄然遠去。”
戚少商的目光又到了遠方,那水意迷濛、逆風透寒的所在:“為了我,已經死了很多人,其中有我深愛的,有我敬重的,也有深愛著我、敬重著我的人,他們都死了,而我仍然活著”
他似乎在笑:“你說,我活下去,還為了什麼?”
無情嘆息。
“我知道我勸不了你,”他說,“正如我勸不了二師弟重返京師一樣。”
戚少商道:“你不必勸。”
無情道:“希望有一個人能勸得了你。”
戚少商道:“誰?”
無情用手遙遙一指。
只見江畔,有一位蓑衣老翁,正在垂釣。
水流急湍,驚起千堆雪,水花四濺,那人卻在浪下巖上,面對萬濤衝激,卻像獨釣寒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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