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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笑。他笑起來,很俊,很清朗,甚至很俏,連唐晚詞在一旁看了,不知怎的,也跟著開心起來。
無情揚著眉毛道:“他們又能怎樣、人生總不能老是揀不得罪人的事情做。”
雷卷的眼神已禁不住流露出一種奇異的神色,悠悠地道:“你剛才不是問起,我為何要捨身救戚少商嗎?”
無情點頭,望向他。
雷卷道:“佛家有謂業力。業力何者?天底下,人人都營營役役,往一個去向,便形成一個共業。若果是為了萬民福祉,和睦共處,昇平喜樂,同一意向,同一方向的去努力,那就是共同的業力,定能形成一種進步的作用,使大家都富裕快樂了起來。不過,世事常與願違,金人要侵佔大宋富庶的土地,兩國爭鋒,戰禍連綿,生靈荼害,百姓希望逐退外侵,安居樂業,但朝廷偏偏偷安求存,耽於逸樂,掌權間勢之人,往往暴虐苛政,於是少數的人控制了大多數人的命運,業力作祟,正往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墮去。”
雷卷說到這裡,長嘆道:“人像什麼?就像掏一把水,水裡有許多看不見的細微生物,掙扎求存。又像這地上的螞蟻,終日蠕蠕,不知何之。這是共業。個人的努力與意願,只是別業,往往受共業的操縱,身不由己,所謂因果迴圈,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福有攸歸,往往不能立足。不過,一旦形轉勢移,能堅持一己‘別業的人’說不定能救天下,助萬民於水火之中,扭轉‘共業’。戚少商便是一個這樣的人。他明知不可為而為,這種人往往是悲慘下場,但教你見著了,遇著了,總希望這樣的好人好事,不該讓它毀了,滅了,全無希望了,是不是?”
他澀笑了一下,道:“人說戚少商叛了雷門,我以德報怨,救他助他,其實不然;他出去仗三尺劍,管不平事,便是光大了雷門,大壯霹靂堂之威名,我引以為榮。”
無情的眼神裡已有敬佩之色:“江南霹靂堂是不是人人都是這樣想?”
雷卷一愕,道:“不一定。”
無情問:“雷門的人是不是人人都像你?”
雷卷靜了一下,道:“也不一定。”
無情道:“可惜。”
雷卷道:“可惜什麼?”
無情道:“要是人人都像你所想,天下何愁不能定?”
雷卷搖首,充滿倦意的道:“可惜的不是我,是你。”
無情微訝道:“哦?”
雷卷道:“你剛說過,像戚少商這種人,生在這樣的一種時局裡,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很不幸的,你自己也正是這種人。”
無情揚揚眉,道:“我是嗎?我以為你才是。”
兩人都相視笑了起來。
無情自幼遭逢親離死別、孤獨傷殘,所以,養成了他略近孤做的個性,很少歡笑稱心;雷卷早年身遭劫患,肺疾纏軀,性近孤癖,亦甚少言笑;而今兩人相知,相說之下,心情大暢,引為知交,眉頭舒展。
唐晚詞跟雷卷一段時日,鮮少見他舒眉歡笑過;金銀二劍服侍無情已久,亦不常見他喜溢於色。而今得見兩人說笑甚歡,都因而寬懷而心情喜樂了起來。
雷卷笑道:“適才,我暗算了你一刀一指,原先以為你跟顧惜朝等人是一夥的,又不知道你是個殘廢的,實在無恥!”
無情大笑道:“你這個工八蛋,病得已只剩下一口氣,居然還有這般指力!可惜暗器手法,卻是第九流的!”
雷卷哈哈笑道:“你瞎了眼珠是不是!我要不是受了不輕的傷,那一刀一指,你躲得過去?!”
無情笑容微微一斂,道:“你傷得倒不輕。”
雷卷指指披在身上的毛裘道:“已好得六成了,你怎麼看出來的?”
無情道:“誰傷的?”
雷卷道:“大多人了,其中,文張和顧惜朝的遺禍最深。”
無情道:“你病得也不輕。”
雷卷豪笑道:“這個病,已二十年,迄今還死不了。”
無情道:“要小心,病不死人的病,往往最要命。”
雷卷轉開話題:“你找到劉獨峰的行蹤沒有?”
無情道:“沒有。”
雷卷的眉又蹙了起來,兩道濃眉像被斜線縫合在一起,在印堂上結成了一線:“一點線索也沒有?”
無情的眼睛閃著慧黠的光芒:“本來是沒有的。”
雷卷道:“現在呢?”
無情道:“你告訴了我。”
雷卷詫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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