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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御殿羽將軍,帝朝伯爵,只是為了救一個北蠻貴族被砍頭?息衍若是這麼便宜就死了,我們當初五千雷騎在澀梅谷口和他殺得不分勝負,是否顯得我們太過無能了?”嬴無翳笑了兩聲,“會有人保他麼?”
謝玄攤攤手,“息氏雖然也是望族,不過息衍是個小小的分家出身,在家族裡說不上有多少靠山。他的朋友裡不乏位高權重的,不過都是在殤陽關曾經跟王爺當對手那一票名將,現在白毅被削去兵權,華燁在北方屯田,誰還有能力為他在帝都活動?倒是聽說晉北侯雷千葉很熱心他的事,派了一個使團帶著金銖進京拜會諸位御史,為息衍求情,這也是御史團拖拖拉拉始終不出發的原因之一。不過,晉北國在皇室的眼裡和我們離國差不多,都是鄉下諸侯,雷千葉縱然是雪山裡的一隻白虎,在公卿那裡未必能受待見。”
“這麼說息衍是死定了?”
“少說七八成。”
嬴無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摸著下頦的短鬚,“我記得我們還在天啟的時候,你曾說要多花點錢收買些公卿大臣為我們所用。你收買的人裡可有天啟七御史中的什麼人?”
謝玄笑,“天啟七御史的名字,都列在第一批要收買的名單上。屬下做得非常穩妥,所以不但送了錢,還拿到了他們的回條,還有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把柄在我們手中,無非是僭越、貪賄、蓄妾、荒淫什麼的,每一件說出來都讓御史們名聲掃地。所以王爺如果想用這條線來保息衍,我有九成的把握。”
嬴無翳一拍膝蓋,“那就保他一保!不過只要保他不死,千萬別把他從牢裡放出來了。”
“屬下領會王爺的意思了。”謝玄又笑,“明早我就辦,不過御史們收到我的信,只怕臉色會比大牢裡面的息衍還難看。”
“朔北狼主真的會南下麼?”嬴無翳仍是低頭看棋,聲音卻忽地變了,低沉而森嚴。
“不知道,沒有人瞭解樓炎這個人,但是如果他攻克了北都,令整個蠻族人選舉他為大君,他就有南下的實力。”謝玄低聲說,“根據我們的情報,至少朔北狼主無所謂敢不敢的問題,他不是呂嵩,不是治國的君主,他是個殺人的武士。”
“如果真的出現那種情況,白毅、息衍、華燁這些人會和我們聯手吧?”嬴無翳眯著眼睛,冷冷地看著謝玄。
“會!我們這些人雖然是死敵,但是我們都不希望東陸變成蠻族人的戰場。”謝玄說得斬釘截鐵。
“是,”嬴無翳緩緩地笑了,“不過其實我心裡很有點希望和這位朔北狼主在戰場上相遇,讓我看看一個老傢伙在犛牛都能凍死的北方龜縮了那麼多年,是什麼讓他活了下來,還要回來向他敵人的兒子們復仇。”
“可惜如果真是那樣,就算我們擊敗了北蠻,得到的不過是一個鋪滿屍體的東陸。”謝玄長長地嘆了口氣,“對了,有訊息說,我們的國師雷碧城先生似乎在帝都很得皇帝的賞識,如今賜住在太清宮初陽殿裡,儼然已經是皇室的國師了。推薦他的人是喜皇帝的姐姐,封號凌洛長公主的白凌波。”
“這條辰月的老狗,果然是個鑽營的好手啊。”嬴無翳拍掌。
“如今想起來,國師第一次覲見王爺的時候,王爺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這個世上只有辰月的追隨者才會用那種半神半人的口氣說話。當時我沒有告訴你和張博,但我確實知道雷碧城的來歷。”嬴無翳在燈下抬眼,看著謝玄,一陣風吹過,他深褐色的眼底有火光一閃。
“一個天驅武士懂的事情,我也都懂。”沉默了一會兒,嬴無翳低聲說。
“王爺當時也是想借助辰月的力量為我們所用吧?”
“是啊,雷碧城也許看上去是個瘋子,不過辰月使者的力量,是這世上任何人都要敬畏的。我寧願和東陸四大名將為敵,硬衝白毅的伐山之陣,也不願面對孤身一人的雷碧城。”嬴無翳說到這裡沉默了一會兒,聲音越發的低沉凝重,“辰月就是這麼一個組織,你永遠不知道他們能做到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要這麼做。”
“雷碧城想從皇室那裡得到什麼?”
“我不知道,”嬴無翳猛地落子,砰然作響,“不過,無論辰月或是天驅,任何人敢擋在我們的路上,我們就要把他踩在馬蹄下!”
這一落子,嬴無翳彷彿猛虎出閘將軍臨陣,有種無形無質的氣宇從他身上四下衝出,那雙褐色的眸子裡霍然有一股猙獰的意味。一子落定,嬴無翳便又是那個東陸戰場上所向披靡的雄獅了,和剛才長考時那個緊縮眉頭的貴族老人全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