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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合乎蠻族的習俗,於是有人說新大君呂守愚·比莫幹·帕蘇爾在此時發喪,是為了召集各個部落的主君來承認他的地位,因為他在春天試圖召開庫裡格大會卻失敗了。出於這方面的顧慮,只有九煵和沙池兩個部落的主君出席了這次葬禮。葬禮上最惹人注目的並非這些主君,而是東陸淳國的特使洛子鄢。他帶來了淳國監國重臣梁秋頌的悼詞和大量的金銀器皿作為陪葬,新大君在葬禮上宣佈他們和淳國正式結盟,在風炎皇帝的北征後的七十年裡,這是第一次蠻族和東陸宣佈結盟。
幾乎同時,楚衛國名將白毅遭到左相路仲凱的彈劾,儘管楚公爵試圖保護她的得力將軍,但是路鍾凱的彈劾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帝都的支援,而且白毅密謀結黨的證據也得到了披露。楚公爵不得不收走了白毅的軍權,讓這位名將暫時閒置在家。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一直忌憚白毅而把防線收縮在九原附近的離國公嬴無翳並未趁機進攻。他命令部下張博帶領遊騎兵在離國門戶滄讕道巡行,他本人和赤旅本部卻固守九原城,出人意料地採取了觀望的姿態。顯然這頭亂世的獅子覺察到了東陸的軍事局面可能向他不可預知的方向變化,所以不願意輕舉妄動。
諸侯們都隱約地預感到雷霆風暴即將到來,各國的戰備均被提升。
就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候,一小股蠻族鐵騎偽裝進入南淮,在刑場上救走了青陽部人質呂歸塵。這個事件在胤末史書中被稱作“南淮劫囚案”,令皇室和諸侯都為之譁然。這是風炎皇帝的北征後,北陸和東陸的第一次正式對抗,戰爭一觸即發。這個事件也直接導致了武殿都指揮使息衍的落馬。更令人恐懼的是,七十年前覆滅于山陣下的重騎兵皇帝“鐵浮屠”再次踏上了戰爭舞臺,它的雄風如同當年一樣令人望而戰慄,可是能夠對抗它的風炎皇帝已經化作了飛灰。
十四
帝都,桂宮。
“怎麼可能這樣?這麼可能這樣?”長公主氣急無言,只是重複著這句話從宮殿這頭走到那頭,寧卿小心地跟在她身後,雷碧城沉默地坐在一旁。
“百里景洪簡直是個廢物!”長公主轉身看見寧卿手裡捧著一個紫銅的手爐,盛怒中一掌拍翻了,對著寧卿大吼起來,“以他下唐十萬之兵,殺不得一個蠻族世子!居然就被一個十八歲的軍官救走了!居然就讓蠻族騎兵混入了南淮城!還敢寫信說是息衍在幕後操縱?息衍就算能耐通天,還不是託了百里景洪這個廢物的福?何況我們難道沒有提醒他息衍是個天驅,是個逆賊?”
寧卿屏住呼吸,不敢多言。
“長公主息怒,”雷碧城緩緩地開口了,“以我看來,百里國主雖有雄心,不過確實軟弱,這件事出乎我的預料,但也未嘗不是好事。至少,我們逼得某些人站出來了。”
“誰?”長公主猛地轉頭看著雷碧城。
“梁秋頌。蠻族騎兵潛入南淮,劫走人質,這等若雙方宣戰。梁秋頌不會對這件事完全不知道吧?可他依然命令他的使者和青陽部締結盟約,這是公開表示他不會再接受皇室的命令了。他以淳國和青陽訂盟,是要引狼入室,做整個東陸的敵人。”雷碧城淡淡地說,“以我看梁秋頌所想的位置,是太清宮裡陛下的位置。”
“他妄想!”長公主怒喝,“我白氏的權柄,是幾個逆賊能奪走的麼?”
“不能,但是這件事恰恰證明了我前幾日在長公主面前所做的推斷,梁秋頌早有不臣之心,也許更多的諸侯,比如晉北的雷千葉,和他一樣有不臣之心。對於這些人來說,白氏皇族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如果天啟城從此消失,他們就可以成為自己封地上的皇帝,何樂而不為?此刻應有十分的覺悟,長公主當以雷霆手段削平諸侯,重掌東陸大權!”
長公主望向大殿頂上的藻井,語調森寒,一字一頓:“好!天生我白凌波,就是要對付這些逆臣!碧城先生的大計何日可以展開?”
“我們還有最後一個平安的冬天可以過,最晚明年冬天,朔北的白狼會攻入淳國!”雷碧城舉起旁邊的一杯茶,緩緩飲盡,“看過了今冬的雪,接下來看到的都是血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放下茶杯:“這次讓青陽世子逃走,也堅定了百里景洪要除掉息衍的心,這樣很好我只有一個小小的擔心”
“我還不能確知,從我們籠子裡逃走的,到底是白兔,還是獅子。”他幽幽地說。
第五章 蒼狼之旗
一
胤成帝五年秋,朔方原。
蒼空中漂浮著鐵色的雲塊,蒼空下長草依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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