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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君小心悲悽而哭,也為自己遭遇而哭。
哀鳥劃過天際,這一夜,盡是傷心人。
君小心走了,卻不知走向何方?
第三二章 難捨萬丈紅塵
夜,似乎漫長。卻仍過去。
朝陽初升。掩去淚痕,卻掩不了刺傷的心。
金玉人、金王超、金王玉,滿臉沉重地往峨嵋方向行去。
他們至少能見得母親。
而君小心呢?人海茫茫,他又該尋向何處?峨嵋在望。太清佛堂中。
金王仙閉目坐於蒲團上,她身穿素衣。不施胭粉,秀髮長披肩背,如入定老尼。
她身邊立有一名七旬尼姑,手持抗塵,一臉詳和,身軀相瘦,卻精神飽滿。
她正是金玉仙師父凡苦師太。
靜默中,凡苦說道:“你決定了?”
金玉仙回答:“弟子心意已決,還請師父代為落髮,以了紅塵事。”
“可借你有家室”
“弟子兒女已成長,可以料理,不必再讓弟子擔心。”
“師父卻看你紅塵未了。”
“有時紅塵卻需要時間排去。”
凡苦談然點頭,隨又說道:“你女兒,還有兩位兒子想見你。”
“他們來了?”金玉仙頓感訝異。“就在前廳。”
“哦我不想見他們”金玉仙忐忑不安。
“為何不想見?”“他們會阻止我出家。”
“心意已決,何怕阻止?”“這我懂了”
“你懂?懂什麼?縱使他們如何阻止,我還是要堅定出家信心。”
凡苦輕笑,不停搖頭:“錯了,錯了,有心即無心,信心即懼心,你心存懼,懼怕他們阻你出家,又如何出得了家?”
“師父,弟子求求您”金玉仙悲拗欲泣。
凡苦經嘆:“你是受刺激而來,有原有因,只想逃避,何來出家真意?縱能剃渡,渡了發,也渡不了心。”“弟子可以等。”
“為何而等?為俱心而等,為頓悟而等?”“弟子等領悟。”
“俗既能等,何來頓悟?”凡苦輕嘆:“其實出家未必剃渡,剃渡未必出家,你含恨而來,貿然出家,將來卻須花費更多心血化去怨恨,出家心意已變,為師怎能替你剃渡?”
金玉仙終於忍不了淚水。滲出眼角;“師父,弟子只想捨去紅塵事,這跟怨恨無關,我真的如此想。”
“無關卻有因,唉!今日為師是不可能替你剃渡,你若堅心,在此多待時日,若和我怫有緣,自能空靈一切,那時為師再為你剃渡不遲。”
“多謝師父。”金玉仙恭敬拜禮。
凡苦慈祥一笑:“出家六根欲淨,卻仍有情,何況你仍未出家,自有母親責任,子女已來,當然是和他們見面。”
“可是,我怕他們”“既然怕,就不必出家了。”
金玉仙猛一咬牙:“好吧!弟子見他們即是。”
凡苦含笑,手掌輕擊。
不久,金玉人、金王超和金王玉已快步進佛堂,見著母親,六膝落地,泣聲不已。
凡苦則已掩門離去。
金王玉未再穿袈裟,換回一身淡青衣衫,不再有和尚味道。當然,君小心所教的方法,也被金王超給拂去,不准他再冒充和尚。
金玉仙見著子女,滿眼含淚,卻又不敢開口說話,免得泣出聲音。
金玉人切聲道;“娘,我們回去吧!金王樓需要您。”
金玉仙含淚:“你已長大,不必娘掛心了,娘回去,徒增悲傷而已。”
“娘,您誤會爹了,那天之事,全是那妖女信口雌黃”
金玉仙截口;“別再說那件事,娘心意已定,你們回去吧!”
金玉人急道:“不行,一定要說清楚。那天晚上,爹並沒有對妖女非禮,當時還有君小心在場,他可以作證。”
“就算那件事他沒做,但以前呢?數十年前又是如何局面?那女子,別人不去找,偏偏來找他,可見他們早就認得。”
“年輕時,認識幾個女的,並不嚴重。”
“然而他卻從未向我提及,顯然他有意隱瞞。”
“爹或許和妖女沒深交,所以忘了提她。”
“沒深交?人家會事隔三十年,還跑來要人?還一股濃情蜜意?”
金玉人似也知此事無法交代,切聲一嘆:“或許爹有他的理由,然而您可以不原諒他。卻不能不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