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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面前,用還不太流利的海外話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雷修遠見她手裡捏著片大葉子撐在頭頂,晶瑩的水滴從葉片尖上撲簌簌地滑落,這模樣有趣得很,他頗有些忍俊不禁,竭力忍住笑意,開口道:“沒什麼。”
沒什麼?黎非愕然看著他將手裡的油紙傘塞給自己,然後又利落乾脆地淋著雨往回走,她心中一個激靈,突然開竅了似的,握著傘幾步追上去,墊腳把傘罩在他頭頂,一面笑道:“修遠,能去你屋裡看看麼?我不碰亂什麼。”
他沒說行,但也沒說不行,那就是默許了對吧?黎非一路踮著腳替他撐傘,沒走幾步,雷修遠一把將傘搶了過來,低聲道:“好好走。”
她趁機湊近,輕輕握住他的袖子,抬頭朝他討好地一笑:“那就麻煩你撐傘了。”
得寸進尺的小姑娘,雷修遠瞥了她一眼,可他真的一點也不討厭,一點也不。
推開院門,抖落油紙傘上的水滴,他先將大開的窗戶從外面合上,黎非眼尖,早已望見窗下書桌上一片水跡,靠近房門的地面上也全是雨水打溼的痕跡他一定是開了門窗等她等半天,最後忍不住了才跑去村口等的。
黎非心中泛起一陣暖意,這幾個月的辛苦忽然變得輕如鴻毛,他曾為了她拼命許多年,而她只是短短几個月露宿山林,絞盡腦汁學海外話而已,談不上任何苦。她知道,雷修遠雖然很少說甜言蜜語,可他會用盡全力對喜歡的人好,甚至將她的煩惱痛苦一併分走。
雷修遠以前說過,遇到她,是上天給的福氣,他錯了,其實遇到他,才是她的福氣。
她跟著他進屋,先四處打打量一番,出乎意料,以前在書院也好,無月廷也好,他的房間幾乎都是空蕩蕩什麼擺設都沒有,可這裡卻不同,牆角擺了許多大書架,上面密密麻麻放了也不知多少本書,雖然書多,卻纖塵不染,可見這些書他都是時常翻閱的,沿著書架過來的另一面牆下放了幾盆花,都是從未見過的種類,其中有一盆花居然大如人頭,其色如墨。濃香四溢。
如今他是神使大人,所穿所用自然比往日要好無數倍,連椅子都嵌了寶石,屋裡居然不是用油燈,而是牆角點綴著明珠,床大得離譜,被子上還繡金線黎非看了一會兒只覺眼花繚亂,索性放棄這些富貴裝飾,走到書架旁看那些書。
書上的字她一個也不認得,可字型並不陌生,曾經異民墓前的石碑上刻著的就是這種字,應當是海外的文字了。
看不懂書,黎非只好低頭去看那些花盆,一面問道:“這些書和花那是村民準備的嗎?”
她可不覺得淳樸到冒傻氣的拘纓人會弄到這些東西,花和書明顯不是拘纓之島上能有的事物,這裡怕是認字的人都沒有,一切都還維持在自給自足的未開化階段。
雷修遠端了一杯茶放在桌上,淡道:“是我這兩年閒來無事在別處收集的,海外之大超乎想象,我收集了各地的書籍,這些花都是傳說中的東西,不過也只是極小一部分罷了,不知何時才能徹底將海外的一切都瞭解。”
黎非端著茶兩眼發直看著他,他這段話是用海外話說的,詞語太複雜,她只能有聽沒懂。
雷修遠有點嫌棄又有些好笑地從書架上抽出兩本書,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只學說話到頭來還是白字先生,過來坐,從最簡單的字教你。”
這段話她終於聽懂了個大概,歡天喜地地湊過去坐下,從懷中掏出炭筆和簿子,擺出認真好學的模樣來。
雷修遠好奇地將她之前那不離手的簿子拿起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寫的都是中土字,用中土字標註的各種海外話的讀音,後面還特意寫明瞭每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別笑啊。”黎非一把搶過簿子,惱羞成怒,“不這樣學我還能怎麼學,這邊又沒人識字。”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四百年冬 三
方才出手攻擊黎非的幾個拘櫻人急匆匆上前說了一串,雷修遠未置可否,只靜靜站在對面盯著她,冰冷而帶著研判般的眼神即便是在書院他跟她翻臉,也沒露出過這種眼神,此刻他完全是在帶著敵意看一個陌生人。
黎非上下細細打量了他半天,微微一笑:“這種富貴裝扮還挺適合他。”
日炎想不到等了半天她就說出這麼一句屁話來,登時怒道:“你會不會看情況啊!一點長進都沒有!剛剛把你扔下來的人是誰?你要跟他你儂我儂,也得看人家搭理不搭理吧!”
“不搭理我,我就等著他搭理我的那天嘛。你快順順氣,別老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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