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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一打聽,才知昨晚在素阿被刺後不久,別伊全家就已遭了毒手。看來帖木扎的手下智囊,早已將一切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安排得妥妥當當,根本不給別伊這個替罪羊半點機會。
為別伊報仇,凌雲飛是不會做的。政治鬥爭,你死我活,殺幾個替罪羊又算什麼,仇從何來?
從另一方面來說,別伊一死,古曼丹麗在西戎國再無牽掛,凌雲飛這次西戎之行終可告一段落。雖然得失盡在一念之間,但幸運彷彿總在若有若無的伴隨著他,他內心深處的自得之感自是越來越強,一旦這種自信成長為一顆參天大樹,無形無跡的原動力將推動他無畏地迎接各種挑戰。患得患失的猶疑終於從此時起慢慢從他的身上脫落。
東狄、北卑同時大兵壓境,睿麗王朝面臨成立二百多年來最為嚴峻的形勢。
內患未定,外患復至。
純宗皇帝面臨他登上帝位來,最痛苦最艱難的抉擇——攮外?攮內?若兩者都不可行,那又如何?
燕驥遙、凌治方堅決不同意割讓領土救和,自是在純宗皇帝的意料之中——他們關心的是史筆的清譽,史策上的美名,哪裡是真心為了他這個皇帝。只有南宮峻的話讓皇帝稍稍感到了一絲安慰,畢竟他的出發點全是以皇帝的利益為核心的。
招降張立朝是很好的一招棋嗎。既可在李天涯的前進道路上多豎一道關口,也可給李天涯那個冥頑不靈的小子立個榜樣——只要你降了朝庭,朝庭絕對不會虧待你。
跟北卑、東狄的談判可以慢慢拖嗎?拉攏一邊,打擊一邊,一邊給肥肉,一邊給青草,若能挑撥他們狗咬狗,割塊地給他們又有什麼了不起的。睿麗王朝這麼大,何在乎這小小的一府一縣。只要我龍椅坐得安穩,少塊地,少管幾個人,我還不是照樣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玩的玩,又不會少一根汗毛。
張立朝還是半死不活的樣。他心中明白,沒幾天折騰了——就是能折騰,又能怎樣?既然朝庭許了他石門候,那就石門候吧,總比那個侍郎大多了。三品到超品,湊合吧。
朝庭宣詔的使臣怎麼還不來?張立朝蜷縮在虎皮椅上,漸漸有些支撐不住。本來嗎,這麼長時間都躺在床上,猛然這麼一坐,還真夠嗆。若不是為了幾個兒子,他犯得著紆尊嗎?看看時日無多,以王的身份薨,總比候要響亮許多吧。奈何兒子不爭氣,若這麼兩眼一閉,世襲候?呸!那三個小畜生配得上這樣的地位嗎?可若不如此,他們恐怕都死無葬身之地,總不能讓張家自此而絕吧。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了。
迷迷糊糊之際,腳步聲響起,那個一肚子草包,還自不知,整天自以為勢的大兒子張石門從“大”殿的門口閃了進來。
張張惶惶什麼,沒見過世面的東西。不對呀!這小畜生拿著一把劍幹什麼?咦!劍上還在往下滴血,這小混蛋肯定又跟人打架了。這個不爭氣的混帳八王糕子!怎麼就沒有長進。
“畜生!”張立朝想大吼一聲,然而身上力氣太差,與其說吼,倒不如說是低語。
“父親。”張石門走上前來,旁邊的幾個宮女太監清清楚楚看到這位大“王子”的身體在輕輕抖動,說話聲也是顫顫的。
“王子,進殿是不能拿著武器的,這是規矩。”被張立朝封為總管的那位傴僂著身子的太監,見到了帶血的劍,膽戰心驚,還是大著膽子提醒了張石門一句。
“規矩?狗屁規矩!”張石門咬咬牙,一劍劈去,那太監慘叫一聲,撲倒地上。餘下的人嚇得屁滾尿流,齊齊俯身於地,叩頭不止。
“畜生,你想幹什麼?”張立朝驚出了一身冷汗,恢復了些精神,聲音大了不少。
張石門手上的劍險些脫手,蹬蹬蹬向後連退幾步。當看到其父又無力向後靠去時,膽氣又生,咬牙切齒道:“你做過了幾天石門王,就不管別人了。投降?我將朝庭派來的人殺了,看你還怎麼投降?”
“你說什麼?”張立朝險些從椅子掉下,兩眼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置信之色。
“你願意從王降到候,我可不願。人已經殺了,你看怎麼辦吧?”張石門看著父親痛徹心肺的模樣,大感快尉,心中暗道:“老傢伙!你也有今天。”
“來人哪!”張立朝衝殿外大喊,到了這時,他已知這個兒子要起不詭之心。
良久,殿外無聲無息,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著逆子得意洋洋的那張臉,張立朝算是徹底絕望了。
睿麗王朝純宗七年七月,張石門殺朝庭招安使臣,弒父張立朝,自立石門王。僅過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