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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的。
慈相笑得明豔,垂目不言。
“子姜,你我都是文臣,你這樣發奮練劍又是為了那般?”我揀起一片竹葉,漫不經心問道。
“初學只是為了強身,漸漸地則是為了守護家人。”慈相緩緩說道。
我扭頭看去,他面無表情。
家人?丞相府偌大府邸,現在想來,卻不曾見到他的親戚家眷,確實冷清得很。
“子姜,我這也不是第一次拜訪,卻未曾見到你的家人,若有失禮,還請勿怪。”
慈相嘴角微翹,“我家人都不在這世上了。”
我頗感壓抑,轉身看他,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不想竟觸及你的傷心事,罪過罪過。”我連忙賠罪。
“我怎會怪罪於你,”慈相言笑晏晏,“一起用些早飯吧。”
我苦揚思最不擅長的,也許就是拒絕美人。於是我點頭笑笑,摸摸盛滿雞腿的肚子,欣然前往。
有句話叫秀色可餐,本監國就是豔福不淺,這一頓早飯用得真是心曠神怡。
飯後慈相帶著我在蘭花園裡走走瞧瞧,邊走邊講這蘭花怎麼從葉形、花苞、開品來分類賞鑑。我素來只知道這蘭花不是個好伺候的善茬兒,連楊花兒那樣細心的人都含淚葬了幾株上品蘭。慈相能將滿園的蘭花打理得如此精神,想來甚是不易。我一邊聽,一邊不停地點頭稱道——這奸臣的生活,過得著實滋潤。
行至竹園小亭,我二人在桌邊方一落座,便有丫環上前斟茶遞果盤茶點,小童捧著文房四寶在一旁候著。我呷了口茶,慈相宛然一笑,“每日裡,這一套便是習慣了的,你若是不嫌煩悶,就陪我把這畫兒畫了。”
我自是點頭應承,看他鋪紙研磨蘸筆作畫。
揮灑間筆墨紛飛,一簇青竹傲然紙上。
“揚思,你看這畫可還入得了眼?”慈相側頭問道。
我走上前去,不由嘆道:“這竹子神清骨秀,竟是得了子姜三分人品。”
慈相放下毛筆,“我且拋磚引玉,揚思也畫上一幅吧。”
沒等我答應,他便先命小童撤了畫,重新鋪上一張紙,研好了墨。
畫畫兒,本監國還真會。
打會拿筆起,本小爺便喜歡在牆上地上塗塗畫畫,爹總是提著衣襬跟在我屁股後頭擦牆抹地,不停地嘮叨著:“思兒啊,你怎麼就不能安生在紙上畫呢。”
我還真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但現在本監國想想,定是自己從小就追求自由,嚮往更加廣闊的發揮空間所致。這樣豁達的性子竟是天生造就,真是可圈可點。
許是爹被我折騰得倦了,有一天,他竟然板下臉來,真的不讓我再畫了。
當時本少爺繼續發揮一笑二哭三咬的本領來,結果竟然是史無前例的撒嬌未遂——我爹很嚴肅,後果很嚴重,本少爺從此揮淚告別畫壇。那時候本少爺就想,要是我有個娘,我就去娘懷裡抹上一把眼淚兒,都說親孃是最疼娃娃的,本少爺也不至於就放棄瞭如此天賦。
本監國現在很是思念未曾謀面的孃親。
爹說過,我娘是“傾國傾城的貌,多愁多病的身”。
我飽讀詩書,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待想起來出自何處時又不大好意思援引出來開口質疑。想來我爹那副尊容,愣是把我生成這般模樣,若不是孃親貌若天仙,定然無力迴天。
如此說來,我的長相應該完全得了孃親的真傳。
想象自己鏡中的模樣,我提筆便畫。
自己向來不施粉黛,一張臉看去淡雅清淨了些。料想孃親許是粉狀素裹,鳳神冶麗,雍容端莊的。那一雙眼睛須是秋水瀲灩,盛得下對我的無限柔情;兩道眉毛定然是淡掃連娟,無論是歡喜時的舒展還時惆悵時的微蹙,都能化百鍊鋼為繞指柔;孃親的嘴角也一定會是上揚的,她若是看到女兒將您畫在紙上,一定會摸著思兒的頭微微地笑。
畫到興起處,我不由地開心地笑了。
收筆,看著孃親的畫像,明豔端莊。雖然只是自己心中所想,可就是覺得親切生動地很,若是畫中人可以醒轉過來,我此刻就能撲到孃親懷中。
看著,只覺還少些什麼。再想想鏡中的自己,一拍腦門,是了,眉心少了顆梅花印。
我蘸了紅彩,提筆向眉心點去。
再看這幅畫,好像孃親嘴角含笑,正滿是慈愛地看著我。
“揚思”身側慈相一聲喚讓我跳出了和孃親短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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