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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單手支起發疼的腦袋,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深刻明白到這三年是把一個稚氣未消的小女孩徹頭徹尾地改變了。當年的賽陽再也不復存在了!
瓦爾喀——你究竟帶給了當年那個十五歲的孩子怎樣的人生?
“國汗對主子還真是喜歡呢。”
“主子,奴婢知道您想幫側妃完成心願,但是國汗的心思不是咱們能左右的,主子又怎能以身犯險呢。”
“主子,賽陽從沒想過離開主子,如果主子有什麼萬一,賽陽決不苟活。賽陽只是替主子不值,主子究竟是為什麼啊?”
“主子,不行!這石頭太冰了,主子不能躺啊!會生病的!”
“主子您究竟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血啊?”
“賽陽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侍奉主子了,就讓賽陽多給主子跪會兒吧。”
“主子現在身體可大好了?上次見主子痛得死去活來的,賽陽真想替主子受過,但是卻什麼也幫不了主子。”
“不過沒關係的,大妃也是心疼主子,情急而已。而且賽陽根本就不疼。”
“主子的恩情,賽陽就是為主子死一百次也不夠回報的啊!”
三年前的一幕幕還歷歷在目,可惜如今已是事過境遷。回不到過去了!
“在為賽陽的事情難過?”皇太極突如其來的聲音打亂了我混沌的思緒。
我望了他一眼,轉回又繼續凝視著窗外的黑夜自問:“是不是我苛求太多了?”
皇太極自背後將我擁入懷裡,雙手習慣性地撫摸著凸現的腹部,柔聲地說:“自古多情總被無情傷。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在意他人了,什麼事情都會拿出來衡量公不公平。可是這個世間哪兒有如此多公平可言。”
是啊!他說得沒錯,公平是最不容於這個時代的東西。也許真得是我太苛求了。
“我倒是並不希望將如今的賽陽留在你身邊,她選擇去永福宮反而讓我安心不少。而且你產期將至,我不想你再為他人分心。”皇太極見我沉默不語又繼續說道。
我深深嘆出一口氣,點了點頭。對如今的我而言,的確沒有什麼比腹中的孩子更重要了。失去的就讓它逝去吧!
八阿哥
我收拾好了心情,打算只做個專心的母親。可是賽陽的再次出現卻註定了要掀翻整個皇宮的平靜。
鈕鈷祿氏葛婭一夜之間獲罪而被囚禁宗人府中等候發落,而這個事實讓我徹底明白賽陽帶回來的機密直指的瓦爾喀叛首居然不是別人,就是葛婭的兄長索渾。賽陽在瓦爾喀時原來一直跟隨在貝勒王身邊,也因此發現了瓦爾喀貝勒與索渾秘密私通的書信,於是想盡辦法將訊息傳回了盛京。
皇太極短短兩天內先後排程了四路人馬增兵瓦爾喀。戰事已經到了焦灼狀態,而我的心也是一樣。
葛婭的聲音再度陰森地飄來:“你要發一個誓,如果他日你利用這件事打擊我或我兄長的話,將來你的骨肉不論男女必活不過半歲。”
緊接著便是我自己恐怖的聲音:“我海蘭珠發誓,如若他日因此陷害側妃與索渾大人的話,不論將來生男生女,必在半年內早殤。”
“不要——”一種糾結難去的心痛讓我由悚人心魄的噩夢中轉醒。
皇太極警覺反應地由床上瞬間坐起,抓著我緊張地問:“你怎麼了?是不是腹痛?天啊!該不會是要生了吧?”
我搖了搖頭大口地喘著氣,努力平復著恐懼至極的情緒。
皇太極的手輕輕撫上我的額頭。
“怎麼一頭的冷汗?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宣御醫?”他始終放不下心。
我無力地抓住他的手說:“沒有什麼不舒服,只是做了個噩夢。你別管我了,快睡吧。一清早還要上朝呢。”
“你這樣讓我如何成眠?究竟是什麼夢能將你驚嚇到如此地步?”他一面問著一面讓我靠在他的胸前。
那個惡毒的誓言要我如何對他啟齒啊?“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雖然我並沒有因為當年的事情陷害葛婭兄妹,但是賽陽在瓦爾喀生存的保障卻是我當年藉著葛婭兄長索渾的名義求得的;而如今無巧不巧,卻令葛婭因此遭了劫。儘管是索渾叛亂在先,但是那個誓言卻成了我心中拔不出的痛刺。
皇太極見我沉默不語,便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緊緊擁著我,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傳給我一樣。
第二天一早,皇太極上朝走了之後,我便也跟著起了身。
正在梳洗,哲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