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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還想著,把他捉弄到欲哭無淚、欲死無門的地步,卻又存了幾分惻隱和婦人之仁,只想有個交差罷了。
薛淺蕪不辜負東方爺的苦心,裝作是剛知此事的樣子,瞪圓了眼說道:“我還在奇怪呢,為何戰淳哥這樣俊的男子,竟有女子不愛!原來你心儀的物件,是那空門裡的嫣智姑娘啊!”
徐戰淳眼神悲痛,搖著薛淺蕪問:“妹妹你告訴我,你在善緣寺裡,見到嫣智姑娘了麼?”
“沒有!”薛淺蕪乾脆答道:“我聽小尼姑說,曾經一位特別有才華的嫣智姑娘,暴風雨夜未歸,第二天早晨在山下救起後,那位嫣智姑娘不等傷好,隻身一人悄悄地告辭了。從此生死未卜,毫無音訊。”
徐戰淳的冷汗滲出,難以平靜地道:“我一直在等她!卻得到這個茫然未知的結果!如果早知會是如此,我怎麼不去善緣寺找她呢?”
“你認為你去找她,有半點兒用嗎?”薛淺蕪反問一句,臉上沒了表情。
徐戰淳如果在正常態,觀察薛淺蕪此時的表情,定然能看出來,她與這事,絕不是置身於外的。然而此時,他無暇想太多了,問東方碧仁道:“你想怎麼辦我?”
東方碧仁答道:“我要你找個藉口,跟我一起出徐家門,到善緣寺負荊請罪!”
聽到這兒,薛淺蕪道:“不行!不能到善緣寺!必須找一處沒人的地方,請了師太長老到場,你去叩頭謝罪!”
“這個使得”徐戰淳道:“明天我以送你們為由,到碧雲山走一趟吧!謝罪回來,我還要尋找嫣智姑娘呢!她一女子,又不懂得塵中事務,該如何生活呢?”
薛淺蕪和東方碧仁對望一眼,心意彼此都明。徐戰淳配合得尚好,可謂孺子可教,朽木可雕。
如果這樣,因錯得福,未必沒有可能。
東方碧仁鬆開手道:“我相信你,既然如此,你先回房去吧。”
徐戰淳丟了半個魂兒,往那住處去了。一切重新歸於沉寂,好像這場轟烈而洶湧的捉人之戰,並不曾發生過。
第二天早飯後,收拾妥當,徐戰淳便隨了東方碧仁等人,一道往碧雲山去了。
行至山腳,東方碧仁讓他們在底下等著,施展輕功來到了善緣寺。未過多久,就回來了,說那冢峒長老崇靜師太,已去寺後面的湘竹林裡等了。
他們為避耳目,繞道向後山上爬去。徐戰淳走了半程路,突然停了下來,把袖子捲起來,赤著膊兒,徒手摺了一捆荊條,伏在背上,沿著崎嶇的山路而上。
到了午飯時分,他們來到了湘竹林。一座相當大的亭子,坐落於翠竹蔭然之中,清幽雅緻,使人忘卻凡俗碎念。崇靜師太自從嫣智姑娘出事之後,難得與冢峒長老緩解了許多,似乎心力已盡,愛恨已結,隨著愛徒的離去,一切都不那麼重了。
此時此刻,他們一穿僧袍一披尼褂,面朝南方,雙雙閉目端坐,好似羽化登仙的神仙一般。
薛淺蕪和東方碧仁正自躊躇,怎生打攪這片靜謐安詳。徐戰淳已跪下來,用膝蓋前移著,往那長老師太跟旁挪去。
第六七章傾盡千竿竹,為伊奏曲簫
青色碎鵝卵石鋪成的路,雙足踩在上面,確能起到按摩作用,倘若換作膝蓋代替,可就寸寸艱難了。
對於徐戰淳這樣的富家子弟,自幼在眾人的呵護中長大,沒嘗受過半點苦,沒蹭破過半塊皮,那對膝蓋經此磨躪,肯定早已血肉模糊痛如鑽心,他卻渾然不覺,彎曲漫長的石徑,終於被他跪著走完。
“俗家弟子徐戰淳,向師太和長老叩罪。”他揹負著一捆荊條,伏地拜見。
崇靜師太和那冢峒長老,閉目依然,神色未變,姿勢未變。
那徐戰淳跪著,約摸過了一柱香的功夫。任是非常健壯的人,也會撐不下來。徐戰淳的額頭,細汗密密遍佈,那張俊臉雖是坦然平靜,然而他的呼吸已經紊亂髮喘,因為氣血不暢而顯不均。
薛淺蕪一時有些擔心,這徐戰淳會不會昏倒了。
出身於大家族,家教相當嚴格全面,他應該也練過些武的,卻比不得東方碧仁那樣硬扎穩打。不過是學了個樣式,花拳繡腿罷了。
又待了一會兒,薛淺蕪上前道:“師太長老,人帶來了”
聲息不聞,冥然入定。東方碧仁意識到了不妙,伸手試探二老鼻息,已然沒了氣兒,不禁怔了很久,落下一聲長嘆。
薛淺蕪臉變了色,聲調也不穩了,急切問道:“這怎麼回事兒?”
東方碧仁靜靜看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