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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兵器,被使得不倫不類、威力大減的時候,她那個心急加心痛啊,多次想跳出來罵戰。
幸而西門默義鐵面無私嚴令警告在先:“你無視命令,亂了軍紀,我定然把你送回中原去!”這話極有力地阻撓了丐兒的焦躁妄想。回到中原丐幫兄弟姐妹身邊,或許是好,甚至她可以煽動他們來打仗,自己做這支隊伍的帥將,何等威武。但她不是沒有理智,趙太子就算撤了兵,暗地裡對水滸仙寨的監控必然不會放鬆,她又怎能讓皇家眼中的“匪寇”打仗?被居心叵測的人扣一頂“意圖謀反”的帽子,就得不償失了,說不定還會牽涉連累了老將軍和西門默義。
唉,還是安安穩穩做她的幕後軍師吧。運籌帷幄之中,每觀一戰,就記載下各種妙計、疏漏。每次戰役,她都能總結出長篇大論。她把竹簡串起來,起了個挺文藝的名字《戰地札記》,若是將來局勢和平,把這個當成珍藏品來賣,肯定會激發很多人的興趣,導致洛陽紙貴、賺一桶金不在話下。
入世浮沉這麼些年,發現一切皆是虛妄,掙很多錢、過平淡安穩的日子,才是久長之道。
遠山上的草,已發枯黃了,衰茫茫的一片。
丐兒臨高眺望。月朗星稀,霜寒悠悠,羌管悲涼。老將軍又吹奏起那首邊塞的《漁家傲》,丐兒忍不住珠淚涕落、觸動愁腸。
“可是想家了?”老將軍慰問道。
丐兒搖頭。老將軍試探道:“可是思念意中人了?”
丐兒拭乾眼淚,擠出笑容:“哪兒有什麼意中人。我跟少將軍一樣,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
話說至此,內心漾起一種道不明的悱惻隱痛。生生的嚥下去,又道:“將軍吹奏得好,把我的淚帶了出來。”
“也只有這兒的弟兄能聽出此曲中之意。那些富貴鄉、溫柔窩裡沉浸的人,只能聽些太平盛世靡靡之音。”老將軍感嘆道。
丐兒點頭:“本不是一路人,將軍又何必慨懷?這曲子也只有您這戎馬關山、決伐半生的將者,才能吹奏得蕩氣迴腸、撼人心魄。”
“你這張巧嘴兒啊,真是越發招人喜歡了。”老將軍嘉許道。
丐兒一笑,靜靜地道:“老將軍既然早就慧眼識出我是女兒身,為何不揭穿我呢?”
老將軍一怔,旋即大笑道:“我揭穿了你,你便能變成男子麼?你甘心離去嗎?義兒會讓我刁難於你嗎?軍心會穩固嗎?既然如此,順其自然好了,我怎會自找不愉快。”
丐兒欽佩他的坦蕩磊落,也不由得笑了。
老將軍隨後拿出了一支笛,道:“誰說疆場男兒無情思?這笛送你,聊以遣懷。你不知道啊,這諸多的心事,順著一管笛、一曲子,就能緩緩流淌出來,釋放心扉。”
丐兒接了過來,細看甚是喜愛。與尋常的紫色、翠色不同,這笛乃是蘆葦杆將黃了的淳樸之色,上面雕著平塞落雁,粗獷中見細膩。
試吹一下,笛音清亮,餘音悠悠,透過廣袤夜空,打落在熟睡的軍營人心上。
老將軍道:“丫頭,你可把過往一切都放下了?”
丐兒不知他何來此一問,恬聲道:“本來無一物,何事縈懷抱。皆隨風散去了。”
老將軍頷首道:“如此胸襟,甚好。甚好。”
丐兒不解。這與胸襟有什麼關聯嗎?如果,只有放下,她才能活得好,身邊的人才能活得好,那麼還有別的選擇餘地嗎?
帳篷中的西門默義聞聽曲聲,亦披衣而起了,看見二人,道:“我說哪來的笛音呢,與平時父親吹奏的迥然相異。原來竟是你在這兒陪父親說話呢。”
老將軍大笑道:“我和這小姑娘是惺惺相惜、忘年之交。”
“父親,您都知道了?”西門默義似是訝異、又似在意料中,問了這麼一句。
老將軍點頭道:“憑老夫的敏銳,混進個奸細都能嗅出來,何況一個嬌滴滴的姑娘。”
西門默義道:“感謝父親慈厚心腸、不加過問。”
“我的兒子,我不信任誰信任呢。”老將軍拍著他肩膀,爺倆兒一副心照不宣的默契感。
丐兒有一種局外人被冷落的滋味,忙插話表明心志道:“不對,不對!豈只有老將軍信任你啊,我也信任!西門少將軍這樣好人品,山無稜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我對你的信任也不更改!”
老將軍靜默了半晌,輕拍她的頭道:“小丫頭,你可知道‘士為知己者死’這句話麼?”
丐兒如雞啄米般直點頭:“怎麼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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