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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和觀默然。使了個眼色示意戚少商親隨去帳外守著。親自彎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聖旨。吹吹上頭灰塵,隨手丟在案几邊角地方,全沒當成一回事。
“軍中不是還有三五營新兵?他們和遼國的血仇少,讓他們去。”
戚少商想了想,搖頭:“不好。只怕遼國人詭計多端,咱們好心,萬一他們使詐貿然發動,新兵蛋子恐怕全員覆滅都不夠人家填牙縫。”
“新老各摻一半?”無論如何不情願,心中怎樣排斥,朝廷明文發旨,做人臣的,只有照做,不可違抗。蘇和觀將憤怒和背叛感深深按在心底,盡一個幕僚應盡得責任。
戚少商眉頭打結:“老兵對遼國人恨之入骨,恨不得聖誕其肉,叫他們去,我怕出亂子。”
蘇和觀腦筋飛速旋轉。此事沒聽三殿下提起,只怕也有二皇子推波助瀾。
他不虧詭計多端的幕僚,忽然合掌:“李長崎不總抱怨咱們不給他仗打?不如把這艱鉅任務交給他做!”李長崎是二皇子派系的將領,素來與戚少商不合。
戚少商認真想了想,大笑:“果然,如此艱鉅的任務只有他才能做成!”
兩人對視而笑。
戚少商想想,道:“此事還要問過三殿下才好。你幫我起草書信,問一問殿下的意思。”
蘇和觀點頭。
“最好李長崎和遼國人鬧出點什麼矛盾才好。”他壞笑。
“二皇子派為著倒賣軍糧案已然焦頭爛額,若是李長崎不安分,我看他們離垮臺也不遠。”
慶之去年上報的糧庫空虛事件經過皇上多月深思熟慮,終於承受不住朝中壓力下令徹查。他們手裡證據確鑿準備充分,打了二皇子派一個措手不及。隨著案件深入,牽扯進去的二皇子派系官員越來越多,許多官員被牽扯進去拉下馬。朝中私下笑言,如今大獄裡關著的官員,一把抓出十個裡頭九個倒是二皇子派的人馬。剩下那個屬牆頭草,兩邊搖擺不定。
雙方角力,如今勢頭再明晰不過,二皇子派漏洞百出,三皇子則佔據上風,如今他們什麼都不必做,只需推波助瀾,看二皇子的笑話罷了。
戚少商嘆息:“慶之可立了大功!”
提到林慶之,蘇和觀收起笑容,神情緊了緊。
慶之此功固然大,卻也和二皇子派結下深仇,有風聲說二皇子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抽筋剝骨挫骨揚灰,更揚言要他不得好死呢。
三殿下心裡也擔憂,叫他暫時住進皇子府避一避風頭,偏生慶之極倔,說什麼都不肯。也只好加派人手暗暗保護。
三殿下屢次來信提到慶之,言語中不無懊惱,慶之雖然面上如常,卻總覺得兩人之間生分了。三殿下從不說悔,話中卻也透出幾分後悔。他思來想去兩人之間的矛盾無非是因為錢多多,雖極為隱晦,蘇和觀卻從信中言語看出,殿下頗為後悔,不該贊同將錢氏送到草原上。
案件調查其間,他也見過慶之幾次,每次提到錢氏和殿下,慶之只淡淡帶過,一副不予多談的模樣,他雖憂心卻也不好多言。
對此事戚少商也有所瞭解。不以為然道:“殿下此事做的過了。”
蘇和觀沉沉嘆息。
戚少商不比他,對三殿下心懷崇拜的,他是帶兵打仗的粗人,說話直接:“雖並未正式成親,然慶之已將錢氏當成了妻子。朋友妻不可欺殿下此舉實在傷人!”
想一想吧,林慶之在邊關兩頭跑,為軍草糧餉奔波。雖然也是為家族今後奔波,卻不能否認,正是因為他的功勞,自己能放手打仗,三皇子在京中也睡得安穩。
以己度人。假若自己在邊關拼死拼活,三殿下卻一聲不吭的把自己未婚妻嫁給了別人戚少商光是想一想都覺得怒火中燒。
他不敢肯定,今天換位處之,林慶之換成他自己,他說不定要一怒為紅顏,率軍北上直撲汴梁,來個造反無理!
這和愛情無關,與尊嚴有關。
男子漢大丈夫,連個女人都守不住,還當他孃的男人!
蘇和觀苦笑。
京中來信,無論慶之還是父親祖父,自然都不會提到。唯獨十二妹妹,對慶之用情至深至今未悔,也極為關注他的舉動訊息。來信中憂心忡忡,說道慶之明知和錢氏絕無可能,仍不避諱,常常出入錢家,更帶她四處遊走。如今汴梁城裡都笑話他是個沒種的。
喜歡的女人都護不住,還要幫人疼老婆!
偏生柔然荊殺也是個怪胚子。有心人都知道,自從雙方議和朝廷同意了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