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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紫黑的門扉不知有多少年的歷史,掛在屋頭隨風飄揚的‘當’字旗洗的發白,邁進門內,不起眼的座椅,隨便一塊磚頭,都是沉澱了百年的古董。
肖金鋪。首次聽人提起,錢多多隻當是“銷金鋪”,感慨當鋪主人的豪邁不羈,居然用這樣一個大逆不道的名稱來命名一間當鋪。直到親眼看到,和當鋪的大掌櫃熟悉起來,才曉得自己鬧了個大笑話。
主家姓肖,二股東姓金,兩家合開,是為肖金當鋪。
肖金鋪的生意麵向東京城中下階層百姓,家傳的金銀珠寶能收到當票,無可奈何包起的一卷破衣爛衫也能得到三兩個銅板。
有的百姓對肖金鋪讚譽不絕,說它是窮苦百姓的救星,從來不借機欺壓。
有的暴行對肖金鋪恨之入骨,說它是嗜血的魔鬼,硬是在雪上加霜。
冷眼看來,她倒覺得大家都把這間當鋪妖魔化了。也不知主人究竟是何等驚豔的人物,很有一套獨特的經營理念。
然而此刻絕非讚譽的絕佳時機,她怒叱:“肖金鋪最講信譽,我說好幾月之間籌措銀兩就來取回,何況也不是死當!”
當鋪大掌櫃在一邊擦汗,連連彎腰道歉:“錢娘子,不是咱們不講信譽,實在是”
哎!這可為難死他嘍!
她憤怒:“誰買走了,你倒是告訴我呀!”
就算被人買走了,至少也該知道對方的名姓住址吧?
她此刻真是既憤怒又驚慌。若給母親知道她當了辛辛苦苦攢起的嫁妝,家中又要掀起狂瀾□。
大宋朝的規矩,從小為女兒攢的嫁妝和祖宅、祖上傳下的田地一般無二的重要,非要生死關頭是萬萬不能賣,也不能當的。尤其未嫁女的嫁妝,若是賣掉了,這家人都將遭遇不幸。
當鋪大掌櫃擦著冷汗,呵著小夥計去端上好的茶湯,連連道歉,卻絕口不提是誰買走了她的嫁妝,又不肯說日期。發怒的,捱罵的,都急得滿頭大汗。
眼見外頭人來人往,已有人注意到爭吵,探頭往裡看了,錢多多不欲多加糾纏,沉下臉,快速的問:“經手的夥計呢?”
大掌櫃心裡直叫倒黴,硬著頭皮:“卻是不巧,三天前回鄉了,說是要回家侍奉雙親,恐怕不會再來汴梁。”
“賬本呢?賬本拿來我自己看!”
大掌櫃為難:“這個,恐怕不合規矩”
她怒道:“這也不合規矩那也不合規矩,你們私自把活當賣出去就規矩了?”
又緩聲道:“你放心,我明白你這行的規矩,自然不會多看,只要看一看我那些東西的售賣記錄罷了。”
大掌櫃擦汗:“也是不巧,剛到盤賬的時候,所有賬簿都送去南邊了。”
她怒極反笑,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扶手:“好,真好!”
盯著大掌櫃:“叔,咱們也不是頭一天認識了。您直和我說了吧,是不是買走的人不許你告訴我?”
大掌櫃繼續擦汗。
“是了不得的人物,肖金鋪得罪不起?”
大掌櫃持續擦汗。
“那人交了銀錢還是白拿的?”她冷眼看著,嘴角噙著冷笑,倒真有點拼著一身剮敢講皇帝拉下馬的氣勢。
大掌櫃心裡直叫苦,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能說,但錢多多她忒精,猜著猜著就快接近重點了。瞧她那架勢不像輕易就掀過一章拉倒算事的,萬一鬧出事兒來,自己倒黴不算,肖金鋪百年的基業喲
見對方死咬不開口,錢多多心裡有數了。
輕蔑的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頭比劃了下皇城方向:“是這位吧?”
她不傷人不害人,嫁妝雖然不至於說價值連城卻也值不少銀兩,能從注重信譽的肖金鋪拿走活當,且大掌櫃連聲都不敢吭,對方必是權貴。她總共沒認識幾個權貴,其中看她最不順眼最想找事兒最無聊的,非三皇子莫屬。
清楚了明白了,她也不再多話,起身笑道:“掌櫃的,咱明人不說暗話。我當初送來東西是活當,如今當票還在手上,既不曾越了時間,也不曾違了規矩。按著當鋪的老規矩,要麼賠我東西,要麼賠我銀錢——您選哪樣?”
她輕輕淺淺的笑著。
大掌櫃心裡叫苦,耷拉著臉,苦笑:“錢娘子,沒得說,咱們當鋪有錯,賠你銀兩。這樣,我開個票,過兩天您來取。”
錢多多開懷一笑,拍手:“好,果然老字號信譽好。”
當下大掌櫃繞回裡頭寫了張票據,錢多多看仔細了,吹乾,收在懷中,福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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