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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笑:“難道今朝就曾當人看了?”前朝盛行法家學說,於貴族世家寬鬆,於平民卻極為嚴苛。人命賤似螻蟻,貴族世家隨便打殺也無妨的。
當今祖上也曾是世家,因打著憐惜眾生的旗號推翻前朝,坐上皇位。
小五道:“總好過前朝。如今雖說百姓的日子仍舊苦了些,勝在平安二字,不必擔憂動輒入獄抄家。便是平民子弟,也有科舉仕途能進身。”
她無意宣傳眾生平等,只看不慣小五將科舉仕途視作天大的恩惠,冷笑道:“你觀前朝仕途之路如何?”
小五道:“自然是弊端重重。只許貴族世家子弟入朝為官,平民百姓連字都不許識。可見是昏庸無能。”
她道:“你當本朝就高明?科舉仕途,選了平民子弟,機率又佔幾多?且不說營私舞弊之舉,單講這些平民子弟進身為官,若是攀附不上大的勢力,又有幾個能出息?還不是勉強餬口?若是那些攀附上的,佔了顯赫官位,為著盡力再升,豈有不貪不苛不虐民的?”
道理極淺顯。然而所處位置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不一。小五因生在權貴之家,縱然曾經落難,也只關心肚飽安危。後來回到東京,更是承傳統儒家學說,對本朝的制度並規章覺無半點質疑。他受到的教育就是,本朝強過前朝千萬倍。本朝政風開明,允許平民子弟科考乃是聖上天大的榮恩。
猛的聽著錢多多一席話,他竟是聞所未聞,一時愣了。
她又道:“你們只說聖人之言,難道聖人說的就是聖旨不成?聖人道輕徭薄賦善待子民。聖旨一年一加賦,兩相沖突,誰是正解?”
小五深思不語。
“聖人道嫡庶有序不可違逆,又說人生而有貧賤之分。不說旁的,只講你自身,雖也是生而富貴,然也曾身陷樊籠。若你家中不曾找回,你此刻是否也只是貧賤之人?”
小五不服:“然較之前朝等級嚴明,本朝已是好了太多”
“自然是好。前朝除貴族世家其餘皆賤民。如今分等士農工商,你去細想,享福的依舊享福,貧賤的還是貧賤。只多劃分了幾個層次而已,本質上有何區別?不說別的,商人逐利,可有大錯?即便是你,也還開著幾個鋪子掙錢呢。為何你開的,旁人開不的?再說牙婆之業,本是造福於人的,緣何又要劃為賤籍?”
說著說著,不由黯淡。
人分等級,古皆有之。自己又何苦鑽這個牛角尖?
不說前朝本朝,單講後世,也是號稱自由平等,然即便最最民主的國家,真能做到自由平等民主?特權階級依然佔據上層生產,平民百姓熙熙攘攘只為溫飽。
她自嘲。錢多多,你著相了。
小五想了又想,卻失笑:“我道你今日哪裡這麼些感慨。原來自苦身世不成?”溫柔的拉過她手,道:“你放心,從來只有你嫌我,斷沒有我嫌你的道理!”
她紅了臉,甩開:“這是做什麼!一日大似一日,小五哥還只顧胡鬧!”
不顧她拒絕,強行攬住她,道:“好妹子,你聽我說。”
她起初還掙扎,掙得一頭薄汗,氣喘吁吁,也就安靜呆在他懷中。小五兩條臂膀有力的環住,將她緊緊護在懷中,低低道:
“好多多,我心裡眼裡只有你一個。其實你心裡也是有我的,不過不敢承認罷了。”說一句,印在發上一吻,深情纏綿,只恨不得把她揉碎在心中,最好從此牢牢的護在身後,誰也休想傷到她才好。
“我為著你拒絕了那麼些婚事,連我外祖父都拒絕了。你便從前不肯相信,如今也只該信我。”
她心裡酸甜苦辣翻湧,許久不能作答。
夏初捧著托盤走來,因盤上是新下的葡桃,一粒粒洗了,紫紅溜圓,他生恐走的快了滾落,便放輕腳步。走到十幾步遠處聽不見人聲,不免好奇抬頭,大驚失色。
虧得他機靈,穩住托盤,屏息,悄然轉身而去。
在廚下攔住青雲和墨棋,只說有話要說,攔著他們不許走,東歪西扯的沒話找話。
墨棋雖不解其意,然大公子身邊除了半夏就以夏初為大,他只聽話。
而青雲何等會看眼色,立刻猜出,不僅紅了臉頰,只裝貪玩。
這一變故亭中二人自然不知。
山高皇帝遠,離城甚遠,又無人相識,錢多多覺得自己膽子也大了許多。聽著小五掏心掏肺,她眼眶通紅,咬著下唇,道:
“即便如此,你我終究不成。”
小五環住她,緩緩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