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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已經出發了,花轎喇叭匠在田野裡疾走。傳武騎在馬上,紅綢披胸,十分威武英俊。鮮兒站在村口大樹下,酸惻地看著遠去的迎親隊伍。
秀兒幸福地化著妝。馬媒婆給秀兒開著臉,嘴裡絮叨說:“秀兒這麼一打扮俊死了,看這眉毛,漆黑,絕細,老長,快到鬢角了,稀不稀罕死人!這小臉開出來,粉嘟嘟的,細嫩,你說傳武看了能挺到天黑?”
秀兒娘給閨女插著絨花說:“看你馬嬸兒嘴巧的。秀兒,娘囑咐你的話千萬記住了,公婆要孝敬,大伯小叔子不要慢待了,讓著,早晨別貪睡,早早起來做飯,吃飯的時候多長點眼色,看誰碗空了趕快添飯,他要是把筷子往碗口一橫就是不吃了,就別硬給他添了。”
秀兒說:“娘!人家山東人和咱當地人的規矩不一樣。”
秀兒娘:“那好,進了門跟婆婆討教,把規矩問清楚了,別做出失禮的事。”
秀兒說:“娘,這些話你都絮叨一百遍了。”
送親的儀式帶著濃郁的東北風情。韓老海請的王家戲班正是王老永的班子。王老永指揮著踩高蹺扭秧歌,大機器、大蜡花、小迷糊等濃妝豔抹,穿著戲裝在院裡耍了起來,各逞絕技,好不熱鬧。韓老海站在門口看得高興。
迎親的隊伍上了門,傳武躍下馬來,秀兒蒙著蓋頭從屋內走出,馬媒婆在旁攙扶著她來到院門口。
秀兒上了轎,花轎在喇叭聲中起轎,顫悠悠地朝朱家走去。
新媳婦進了朱家門,自然是一片歡天喜地,一時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鮮兒有些失落,一轉頭忽然看見了王家戲班的師父師兄,大吃一驚,急忙跑到王老永面前,激動地叫著說:“師父!”
王老永一愣,旋即認出了她,與眾師兄們一起過來把鮮兒圍住。
鮮兒哭著說:“師父,我找你們找得好苦啊!當年我從老獨臂爺爺那兒出山就找你們,一直沒找到啊!”
王老永緊緊握住鮮兒的手說:“小秋雁,你怎麼在這兒?”
大機器說:“師妹,到底找到你女婿了?”
鮮兒點點頭,又搖搖頭。
大蜡花說:“師妹,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啊!”
鮮兒哭著說:“說來話長,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有空我慢慢對你們說,進屋吧,別晾在這兒。”
四桌酒席擺在院中,高朋滿座,喜筵進入高潮。主桌上,眾多賓客紛紛向韓老海夫婦敬酒。
夏元璋向朱開山夫婦敬酒說:“恭喜,恭喜!”文他娘高興地說:“同喜,同喜!夏先生,老二的事兒辦完了,該老三了,你怎麼想的?”
夏元璋笑盈盈地說:“我覺得他倆的事兒怎麼辦,咱們說了都不算。這兩個孩子,特別是我們家那個,主意大著呢!”
傳武一身新打扮,英武中又顯俊朗,他說著笑著,顯得十分幸福:“各位老親,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一定要喝好啊!爹,你就多陪著叔叔大爺喝點。”
朱開山高興地說:“多喝,一定多喝。”戲班子在院裡唱開了大戲,大機器、大蜡花唱的是《豬八戒拱地》。
流水席一直吃到夜裡,賓客方散了。傳武已有十分醉意,踉踉蹌蹌邊走邊對父母說:“爹,娘,你們睡吧,我也去睡了。”
鮮兒在暗影裡默默地看著傳武。當傳武推開新房的門的剎那間,傳武突然停下腳步,往鮮兒的方向回過頭來,帶著醉樣,怪怪一笑,含義不清地擺了擺手,推門進了屋。
屋裡頭秀兒紅了臉說:“傳武哥,你也累了一天了,睡吧。”
傳武說:“還早呢,你沒聽見窗外有動靜?說不定三兒還在外邊聽牆腳呢。大哥成親的那天晚上我就和三兒聽的牆腳,他們兩口子被窩裡說的那些沒羞沒臊的話我倆聽得真真亮亮,得空就羞臊他們,直到現在大嫂看見我還躲著呢。”
秀兒說:“那咱還能不睡了?就這麼幹守著?”
傳武說:“咳!幹守著做什麼?咱講故事啊!”
秀兒說:“那你講故事給我聽。”
傳武說:“行。給你講個老虎長兩隻尾巴的故事?”
秀兒說:“老虎長兩隻尾巴?怎麼回事?你講,快講啊!”
傳武說:“那一年我在山場子幹活,我們的把頭叫老獨臂。老獨臂嘛,當然就有一隻胳膊。你知道他那隻胳膊哪兒去了嗎?”
秀兒說:“不知道。”
傳武繪聲繪色地講故事說:“你聽我講。那一年老獨臂在老林子裡遇見了一隻老虎,一隻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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