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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
“走了!”朱開山抬頭望她一眼,卻像沒聽見,轉身蹽開大步朝前走去。
一家人目送著他遠去。他的身影漸漸地變成了蒼茫大地中的小黑點
冬日初春的北國,白山黑水線條粗獷,天高地闊。馬鈴兒丁當響,在丘陵起伏的原野路上,三輛拉金夫的馬車逶迤前行。有兩輛馬車從後面駛來。車上的人有開酒館、煙館的,縫窮的,還有妓女,都是些依附淘金人流徙四處的苦命人、掙命人。
一個健壯女人挑逗著金夫們說:“你們是淘金的吧?媳婦放你們走嗎?”
牛得金說:“成天摟著娘們兒有啥意思?”
健壯女人說:“意思大了,看樣你是沒摟過,滋味美呢。”
金把頭說:“拉倒吧,哪回不是忙活一腚溝子汗?哪回不後悔?”
又一個年近三十的女人對朱開山嚷道:“老哥,冷不?前邊有個屯子,給你熱熱被窩兒?”
朱開山笑罵:“算了吧,讓你一貼身準能沾去一層皮,不敢。”
女人笑道:“看樣你是老軲轆棒子,沒嘗過女人滋味兒,童子雞吧?咱身上溜滑著呢,不沾人。”
朱開山哈哈大笑說:“透過羊皮襖都看見裡邊裹的是些啥,一隻老家雀兒!”
第四章
1
北風呼嘯著穿過山林,傳來壓抑的嗚嗚聲,寒氣襲人。
林間雪路上,朱開山他們坐的三輛馬車艱難行進。金夫個個裹緊羊皮襖禦寒。一輛馬車停下了。
金把頭過來問:“咋了?”
趕爬犁人說:“又硬了一個。”
金把頭說:“誰?”
趕爬犁人說:“元寶鎮來的牛得金。”
金把頭冷漠地說:“扔了!”
朱開山扒開牛得金的衣服,貼耳聽了一會兒說:“把頭,不能,還有心跳啊!”
金把頭厲聲道:“怎麼?帶到老金溝?別想!”
幾個金夫抬著牛得金要扔進山溝。
朱開山怒吼道:“誰敢動!我帶著他。”說著把牛得金抱上車。
牛得金在朱開山的懷裡醒來,流著淚說:“開山大哥,你救了我一條命。”
朱開山小聲地說:“囑咐你多少回了,別提我的大號!”
車伕中一個叫老煙兒的唱道:
天南地北淘金人兒,
都是咱們山東人兒,
前天還在渤海灣,
昨天過了山海關兒,
今天有緣見老鄉,
來來來,接個火,
咱倆今天抽袋煙,
慢言細語嘮嘮天兒
老北風魔鬼似的嚎叫著,十分��恕B沓登靶杏�⒓枘選�
金把頭呼喊著說:“都用繩子把領口紮緊了,別灌進風!”
金夫們紮緊領口。頭輛車上的四個年輕人凍得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金把頭見此,拿鞭子抽打著他們,罵道:“懶死啦?不要命啦?快下來跳跳!別上爬犁了,想要命跟著跑!”
那幾個年輕人不得已,跳下來跟著馬車跑著。
天色漸暗,又過一會兒,已是月黑風高。遠望遠方有一盞燈火在閃耀。
牛得金指著燈火說:“看,那是不是野獸的眼睛?”
金把頭說:“胡說!有獨眼的野獸嗎?還是紅的。”
馬車駛近大夥才看清楚,是一個老者舉著燈籠。老人的鬍子眉毛都已結了霜。
老者說:“夥計,是到老金溝淘金的吧?”
金把頭說:“是啊,老爺子。”
老者說:“跟我來吧,我是前邊客棧的。前兒來晚了一步,有一夥淘金的全掉到前邊老溝裡去了,就在我身後,一個沒活下來。”
大夥驚呼說:“好險呀!”
金把頭說:“老爺子,謝謝啦!”
經過艱苦的跋涉,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客棧,歡呼雀躍地衝進裡屋,跳上燒得滾燙的大炕。
客棧夥計送來高粱米豆飯。金夫們個個吃得興高采烈。
一個女人走進屋子,扭著粗壯的腰身屁股,笑眯眯地向金夫們拋媚眼兒說:“爺們兒,閒著幹啥?辨不辨?”
牛得金問朱開山說:“啥叫辨不辨?”
朱開山小聲地說:“就是嫖不嫖。”
一個金夫問道:“怎麼個價兒?”
一個女人扭著屁股說:“看著賞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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