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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我的身體我自個有數。魔音雖傷人害己,但也叫我明白了一件事。幻太明的剋星永遠都是她,至死不渝···你可知,這曲《雙燕離》是綰月為他殉情前唱過的···”
綰月,若不是從秋恩曼口中再聽得這個名字,古茶總覺得時間過去的太久,以致一些陳年舊事幾乎都快要記不清了。
秋恩娜,閨名喚作綰月。
三十多年過去,綰月之名早已不再叫了。連綰月之人早已化作塵土留守在眾人心處,徒留淡淡愁思,總在最寂寞的時候出來作祟。
“碩城秋北扶綰月,並蒂猶憐初青星。”古茶的這句話猶如一道閘,將二人思緒盡數倒散。時光荏苒,當年種種雖不復存在,但回憶裡終究留下了難以抹去的片段。
三十年多前,中州碩城乃是一偏遠小郡,雖地處邊陲,卻是個天時地利極為厲害的兵家之地。一次秋狩獵宴,太守宴請郡中文人將士,允許帶著家眷入席。那一次,秋爵二女名動傾城,一琴一笛,管絃鳴奏處,一曲《高山流水》,一曲《梅花三弄》。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無數王貴公子在宴會之後幾乎將秋家的門楣踏平,只可惜後來大廈傾覆,一朝分奔離析後,碩城再不聽聞琴笛合奏。
“是啊,他初見我和妹妹時,就拿一句‘碩城秋北扶綰月,並蒂猶憐初青星’來調侃我們。那是我很不喜歡他的風流不羈,總覺得壞壞的,招人討厭。倒是小妹調皮著反討了一句‘太明湖前潮湧落,難載千帆渡金陵。’害他在眾人面前哭笑不得,也是這麼一句玩笑話,他和小妹,成為天造地設一對璧人···”
“我見證了他們的愛情,從相見相知,到至死不渝,再到黃泉碧落同去。每每午夜夢迴,總還可以聽見月兒對我說,姐姐,一切拜託你了···”秋恩曼忽然直直盯著古茶道:“我是不是很傻?我是冷史雲的妻子,可我心裡最深處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他,是他。呵呵···”眼角有晶瑩的淚珠滑落,古茶嘆道:“宮主,原來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做到真正的忘卻。”
“是啊,我就是忘不了。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妻子,不是一個好母親,他為我做了那麼多,而我心心念著的卻是別人···”她說著的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水幻的父親幻太明瞭。那原本一直波瀾不驚、盡顯雍容之態的臉龐容光煥發,彷彿又回到了少女時的青蔥歲月。
------題外話------
【1】李白《雙燕離》
第九章 痴情錯付
那個女子終於又有了本該有的笑容,連眼角細微的魚尾紋都有了笑意。古茶心中酸澀,卻忽然想起了水幻方才說的那番話:“我只聽著男子如何喜歡這位女子,卻沒聽出來女子對他是什麼感情,或許只是男子一廂情願,女子只把他當做知己。”
一直平靜的心泛起絲絲漣漪,他看著她久違的真心笑靨,卻終於將這份酸澀化成了一份釋然。盤錯在心底的那個結也終於因這番話解開,人生得遇知己,相守數十年,從青梅竹馬到相知相伴,止步於此。看著她為幻太明傷心落寞,看著她為結盟抗敵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看著她慢慢成熟、隱忍,看著她最後終於在心底接受了另外一個真心待她的男子,看著她這麼多年獨居高位,苦苦撐著亡夫的業績,將一干孩子撫養長大。她的每一次蛻變都不是因為他,但每一次,他都陪在她的身邊。
人生若此,也可無憾。
子衿。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
也許,她永遠都不會明白,但,這還重要麼?
只要能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守著她,能給她堅持下去的力量,就是值得的。
“不說這些了。”秋恩曼回過神,看著懷裡的水幻道:“我自知罪孽深重,欠他父親的,欠妹妹的,還有欠她的,今日就一併還了吧。”
古茶心口一緊,隱隱有些不安:“你···”
“這本就是我該走的路,只不過當年,史雲擋在我的前面。他的一番苦心,我終是要辜負了。”
“青兒,你不可以這麼做!”古茶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什麼的理念尊卑,一心只想著她要走冷史雲的後路,即刻制止:“你還有冷釋和冰卿,他們還小,這件事一定還有別的法子。”
“青兒,你不這麼叫我,我都快要忘記自己的名字了,快要忘記曾經的我原是碩城富豪秋氏嫡女。青星如錦,卻終不如綰月當空,一枝獨秀。這種感覺,唱罷這首《雙燕離》才更有體會。當年我年輕氣盛,心高氣傲,做的錯事數不勝數,但我從不後悔,唯一後悔的就是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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