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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觴!”水幻急忙從馬上下來,檢視他究竟怎麼了,這才發現他的右肩被一根羽箭射穿,血水早已將衣衫浸透。可他還一聲不吭地帶著她跑了這麼久,接著月光看去,她不由吸了口冷氣,身上血跡斑斑,也不知識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只是猙獰可怕。最要命的是他似乎已陷入了昏迷,不管她怎麼喚他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在這荒郊野嶺,上哪裡找大夫去止血救命?
“隱觴,你醒醒。隱觴!”水幻急得直掉眼淚,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先撕些布條給他止血。
“胸前···有···有··”隱觴強撐著囑咐道:“餵給··我··”
水幻聽了急忙翻出一個小瓶來,開啟封錦,先是輕嗅了一下,似乎有一股沁人的香氣,想必是什麼靈丹妙藥,她趕緊倒出一顆,喂進了他的嘴裡。
過了一會功夫,隱觴終於清醒過來。他費力坐起來,先是自己點了幾處穴位,然後斬斷箭尾,側身用左手抓住箭頭末端,猛地一用力。嗤--箭頭隨著鮮血豁然從肩頭處拔出。饒是見慣了血腥的水幻,也不免心裡一震,他是那麼的從容,彷彿這傷不是在自己身上,看著她一臉驚怕,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傷在哪裡?”
水幻搖頭哽咽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來在乎我?”
隱觴一面忙著止血,一面擠出一絲微笑:“看你還有心和我鬥嘴,想必是無恙了。”
“你肩上有傷,而且深入骨,雖然這麼簡單包紮了一下,但還是得趕緊找大夫上藥,不然你的胳膊會廢了的。”
“沒事,我自己的傷我心裡有數。”
似乎再找不到什麼話題,兩個人都沉默了。
“你--”
“你--”
隱觴一愣,水幻扭頭不去看他:“你先說吧。”
“水幻,你肯原諒我嗎?”
水幻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不知道,這些天發生了好多事。我一下子變成了幻汀蘭,你一下子變成了如隱觴。我的心好亂,你不要再問了好嗎?我感激你,感激你救我,也感激你對我的這份深情。可是··”
“不要再說了。”隱觴苦笑道:“再說下去,我怕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水兒,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覺得你不會是尋常家的女子,你的才氣和膽識,你的泰然自若與空靈雋秀,都是常人無法比擬的。你不必懷疑自己的身世,他說的雖未必全是是真的,但你是幻太明之女,這一點絕對是真的。”
“為什麼?”
隱觴淡淡道:“我處在兩難位置,三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修羅獄撞見了他,父子相認後,他逼我暗自偷聽莊主和師父的秘密談話,在莊中尋找一樣能夠幫他東山再起的寶物。你被小默帶到山莊的那晚,師父和莊主神色凝重,看著你感嘆不已。他們一直喃喃什麼說是命運造化,是上天註定的事,想躲也躲不掉。我雖然不知他們究竟要躲開什麼,但這些年盤陀山莊雖然叫盤陀,但御劍山莊本就是它的前身。這十五年,雖是無心,但還偶爾會從他們口中聽得隻言片語。當年的”帝天之亂“,或許並不像史書上記載的那樣,實則另有隱情。只是事情過去太久,在那場戰亂中活下來的人太少了,這個秘密也許永遠都不會解開了。”
水幻搖搖頭:“你不要再說了,我寧可自己是水幻,哪怕身份低微,也自己圖個自在。”
隱觴苦笑道:“當初離開密道後,我就暗示過你,叫你與我遠走高飛,遠離這些恩怨。你不肯,現在又後悔了?”
水幻苦笑道:“我哪裡知道你是在暗示我?哪裡知道我也會被捲入其中,若早知道會是這樣,我寧願我什麼也不知道。隱觴,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隱觴點頭。
“你···你曾對我說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完成師父之命,為了龍圖安好無恙,為了山莊安危,為了完成你的計劃麼?”她那般小心翼翼的言辭,卻也掩飾不住內心的顫抖:“那那日對詩,半夜談心還有我們一同下山,這一切都是在你的計劃中麼?”隱觴沉吟良久,輕聲道:“如今,這些還重要麼?我沒想過要傷害你,卻還是傷害了。我沒想過要騙你,但還是欺騙了。世事無常,我總想著會是這樣的,卻沒想到事與願違。騙你是我不對,但木已成舟,我不知道還能解釋些什麼。”
心底為他亮著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熄滅了,難道這就是師母所說的“深情錯付”麼?
冬日裡的夜晚總是格外陰寒,小的時候曾經因為犯錯而被師母罰跪,那時地面堅硬如石,陰冷如寒冰。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