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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白良偔,挾持著冰卿,站在絕壁的邊緣。看他們墨髮亂舞,身後的百丈深淵猶如一張血盆大口,隨時都會將他們吞噬,真的有一種可能隨時殞命的驚險錯覺。
冷冰卿臉色蒼白,頸間被白良韞手中的劍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血凝固在劍刃上轉為暗紅色,她看上去楚楚可憐。白氏兄弟帶著她本是想先找個隱秘處等候時機,卻不想白良韞因為長時間封閉穴道,周身無力,忽然四肢痙攣不能動彈。白良偔沒法,只能一面威脅著她,一面對他施救。一來二去,待白良韞剛恢復過來,薛明徵的前鋒就到了視線範圍之內。白良韞飽受痛苦,失去理智,他不顧白良偔的攔阻衝著那些追上來的人一頓叫囂,然後就用劍抵著毫無防備的她一步步退到了絕壁的邊緣。
“都別過來!再靠近咱們就同歸於盡!”白良韞情緒激動地吼著,手臂上一用力,那脖頸上的傷口立刻湧出了新的鮮血。冷冰卿早已凍得麻木,頸上的傷口一定都感覺不到痛,只是很冷,很冷,她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
“白良偔,白良韞,你們挾著冰卿有什麼意義?快投降吧。”
“休想!”他惡狠狠道:“你們不想我好過,我也要讓你們痛苦!不想和秋恩曼結仇就立刻撤人,然後準備馬車傷藥。我給你一炷香時間準備,過後見不到我要的東西,龍圖還有她,都要給我兄弟倆陪葬!”
說罷,他又向崖邊退了退,然後將身體一轉,就聽冷冰卿淒厲的驚叫:“啊 ̄ ̄”
薛靈的一顆心直提到了嗓子眼,白良韞幾乎是被逼瘋了,此刻抱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心態,竟是真的連命都不顧了。此刻他們兩人一側身子幾乎都探出了絕壁之外,如果其中任何一個人重心不穩都會一同掉下去。“父親,您就答應了吧。冰兒姑娘若是在山莊裡出了事,宮主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你們聽著,我已吩咐下去了,馬上就好!”薛明徵也是心神不寧,宮主雖然沒有親自過來,但對這唯一的女兒極是寵愛。當時她擅闖劍閣,秋恩曼先他一步訓斥,就是怕他會按規矩罰她。如此不動聲色地維護,如果真的有個閃失,多年維護的微妙關係恐怕瞬間就會分奔離析。
“弟弟,你不要太激動,這樣子很危險。”白良偔站在離他們五六步遠的地方,擔憂道:“眼下雖然走投無路,但也不能拿生命開玩笑。先過來。”
“大哥,你好生在那裡待著,若是他們有什麼小動作,我第一個就把她丟下去。”
白良偔嘆了口氣,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他似是起了惻隱之心,對著嚇得連哭都忘記了冷冰卿道:“再忍一忍,等我們安全了,就放你走。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冷冰卿那樣張皇失措的眼神裡有了一絲忌極淡的舒心,這樣的花樣年華,不知他的女兒現在何處漂泊,是不是也常常用這樣驚恐不安的眼神看著周圍陌生的事物?
臉頰忽然溼溼的觸感,抬頭看著漫無邊際的黑夜。下雪了。
古茶緩緩走向她,沙啞著嗓音道:“好了。”
她舉目看去,偌大的地室除去桌椅,倒也寬敞。輕輕抱起水幻,連同水妖劍,一起安置在那一片空地上。古茶道:“如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她搖搖頭,只不動聲色地要他站遠,最好離開這間屋子。但她並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知道,子衿是不會走的。
古茶選了一處角落站定,目光沒有絲毫轉移地凝視著她,生怕下一秒她就會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細細撫過水幻的眉眼,才十五歲年紀,卻已和她的母親長得如此相像,讓她一看見這張臉心就忍不住戰慄。“你一定幸福地活下去···不要像我,亦不要像你母后···”
“···本來無所動,一切諸眾生。實無有生滅,生滅即涅槃。本來無所動,一切諸法相,從緣無起作,起作性如如。本來無所動,一切諸文字,無實無所依,具同一寂滅。本來無所動,諸諸佈施福,於中三事空,究竟不可得。···【1】”
朱唇一開一合,娓娓動聽。那古怪的說辭在她的口中猶如一首古老的歌謠,只聽得人昏昏沉沉。古茶死死咬緊牙關,保持靈臺的一絲清明,念罷,食指尖滴落的殷紅,在光潔的地面迅速隱去,水妖劍和悲鳴琴彼此轟鳴相振,發出“嗡嗡”的和絃聲。
窗欞發出嗚嗚聲,起風了。夾雜著雪花湧了進來,宛如飛蛾撲火般,還未來得及盛開,就在溫暖的空氣裡融成水汽,消散得無影無蹤。
太過於執著,傷人傷己。
六芒星畫就,血色急速從她的臉上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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