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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最西面朝南的房間,門緊緊關著。那是一間畫室,何易易的母親每天在那兒消磨大部分時光。
門還是原來的那一扇,彷彿伸出手,推開門,母親還在那兒靜靜的作畫,夕陽從落地窗外照進來,灑落在母親周圍身上,如同一幅美好的畫卷,你不在時,它靜靜等待,你開啟時,它始終不變。
何易易伸出手,指尖顫抖著碰到房門,又猛地縮回來。母親的去世,是她無法面對的過去,無法痊癒的傷口。即使現在重新回到這裡,卻也沒用勇氣開啟那扇門。彷彿只要不開啟,門裡的人還在一樣。
楊莫一直沉默跟著,看何易易在門口顫抖,看著何易易在門口猶豫,終於出手。一隻手拉著何易易,一隻手推開那扇黑色的雕花門,也打破了籠罩在何易易身邊的魔咒。
門裡沒有人,一室的寂靜。
何易易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
第三十一章 小三後媽(2)
金色的陽光,透過白紗窗簾給房中的一切染上溫暖的黃色,窗下,是一張楠木的平頭書案,左側是一摞碼得整齊的宣紙,右側的筆架上,放著從大到小各號的毛筆,桌後不遠處的一個藍花瓷瓶中,滿是書畫卷軸,東面靠牆的地方,放著古式的書櫥,那裡面都是母親的畫,母親畫畫,只是自己畫自己看,然後鎖進櫥子,至於母親當時畫了什麼,估計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
牆上也掛著些卷軸,都是母親買來裱的,何易易記得,曾經有段時間,母親每日不停的裱畫,以至於身上都帶著一股糨糊味。
母親曾笑言,就算讓她一個人呆在荒島上,她的日子也能過下去。而當時的何易易,並沒有想過母親為什麼要消磨時間,只是覺得母親的笑容有些苦澀。
何易易靜默良久,終於走進了房裡,她每一步都走的異常小心,彷彿在一個金色的夢中穿行,那夢如此的安詳美好,又如此的脆弱,稍不小心就會將夢踏碎,再也無跡可尋。
這裡仍然很乾淨,空氣也很清新,白紗窗簾外面,是院子裡的紫藤,一串串蝶形花朵掛在枝頭,紫中帶藍,絢麗如霞,寧靜而內斂,純潔中帶著無聲的憂傷。
書桌的抽屜裡,最上層放著印章和印泥,其中有一枚青色石質小印,是母親最喜歡的。那是當年父親刻的,何易易拿起來,諷刺的笑了。那上面刻著:“靜之吾愛”。父親的愛,應該也和這枚印章一樣廉價,而母親卻珍之若寶。
第二層抽屜裡,放著彩色的記事簿,那是母親自己做的。粉色的記錄的是何易易,綠色的是父親,橘色的是母親自己,而藍色的則是家庭的大事記錄。
何易易抱起記事簿,獨獨留下那本綠色的,走了出去。這書房,冷冷清清的,確實只能消磨時間。
楊莫沒有說話,一直沉默的看著何易易,直到此時,才對何易易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一起下去。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遠遠進來一個女人,身後還跟著幾個人,姿態閒適的指揮著。
何易易停下腳步,終於又見面了,柳陽!
第三十一章 小三後媽(3)
當初那個下巴尖削眼神倔強的女子,已經開始變得富態,幾年的時光,也將當年那個鋒芒畢露的女子,打磨成一個溫婉玲瓏的貴婦。
看到何易易,柳陽浮起一個笑容,“易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這是柳陽的開場白,“我和你爸一直等著你呢。”
何易易看著她,沒有說話。這個女人似乎忘了,這間房子裡,曾經有過另一個女主人,而她不過是個外來者。她憑什麼,這麼大剌剌的領著一群人來,隨意碰觸這兒的一切,又憑什麼以主人的姿態,對她的到來表示歡迎呢?
“夏天雨多,我想著把房頂修一下。”柳陽仍是在笑,彷彿未覺何易易的敵意:“你爸爸一直等你呢。他要是知道你回來,一定很高興。”
真是標準的後媽語言,何易易冷冷一笑,仍是沒有說話。
只一眼,楊莫就看出何易易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何易易人太驕傲,從小又被教育的太好,對於這些陰暗的東西,唯恐避之不及,更別說針鋒相對了。
於是楊莫閒閒開口了:“易易,這兒該請個門房,不然什麼人都能進來,多不安全啊。”
柳陽到底是從小在社會上打滾,什麼人沒見過,聽了楊莫的話也只是笑笑,很自然的轉向何易易:“易易,這位是”一副等待引見的長輩姿態。
何易易扭頭不理她,對著楊莫道:“走吧”
“易易,我不住這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