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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莫道芳心易度（11）

這個鼠洞，是周曼的法寶，屢試不爽，很多方明身邊的鶯鶯燕燕，都被這幾隻老鼠嚇跑，而方明，似乎也預設了她的做法。

方明相貌並不出眾，但是作為一個事業有成的未婚男人，別說是躲在山莊了，就是躲到火星，也肯定有女人乘著火箭上去。

周曼則是負責擊落這些火箭的，尤其是前段時間方明的父親方德豐來過之後，周曼就在方明的沉默中自認為成了狙擊手。

“周曼！”只是這一次，方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氣。

沒有花容變色，沒有驚聲尖叫，面對著跑到腳邊的小老鼠，何易易笑眯眯的輕踢了一下：“乖，長的不錯，一邊玩去吧，生態園裡的田鼠也注意飲食健康，做得不錯嘛。”最後這句話，是對著方明說的。

何易易似乎沒注意到方明的怒氣，也沒有看到周曼一剎那嫉恨的面容，徑自說著自己的故事，“做藥理實驗的時候，對著很多很多老鼠，努力餵它們吃東西，讓他們高血壓糖尿病，有的需要激怒它們，患上躁狂症，唉，我當時覺得，自己比老鼠還可憐。現在覺得自己很強，怎麼樣，你沒想到吧？”

方明低下頭，掩住眸中的憐惜，他怎麼能想到呢？當初解剖的時候，一開始連男生也會不適應，但是最後大家都能下手。只有大學時候的何易易，從來不做動物實驗，不管是青蛙老鼠還是兔子，原因是害怕，堅決不動手，到最後連老師都沒辦法，就由著她去了。

可是，曾經那樣一個嬌嬌女，卻說要天天面對老鼠，還是許多許多，一想到那樣的場景，方明的心變得很疼，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什麼逼著何易易這樣轉變？

方明知道，為了生活為了適應社會，人都會發生變化。但是，方明卻固執的相信，有的人可以不變，只要她的環境不變。比如何易易，就應該是那樣無憂無慮無法無天的樣子。

“我覺得，在激怒人上，我非常有天分，可是面對老鼠就不行了。”何易易攤攤手，自我解嘲。

方明瞭解的何易易，是說話時總帶著愛嬌和幾分霸道，從來不會這樣自嘲。方明心裡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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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莫道芳心易度（12）

“周曼，你回辦公室吧。”方明沒看周曼，對著何易易道：“你說我會魔法，那我就再變一次給你看看。”

面前是一條石子漫成的小路，路的兩旁，種滿了海棠，似開非開，花蕾紅豔，似胭脂點點。那是西府海棠，有香有色的海棠花。

“和學校裡的很像。”何易易感嘆。

學校裡的海棠，就種在教學樓的後面。古舊的紅磚教學樓，方磚鋪就的小路，路旁種滿了海棠，學校裡的海棠下，有楚飛的身影，這兒沒有。可是，這兒有開放的海棠，學校裡沒有。

“只缺了一點。”何易易衝著方明眨眨眼。他們的大學校園裡，小路的後面，種著幾棵松樹，再往後是高大的白楊樹林。何易易在花下散步的時候，林中經常傳出笛聲。她分不出笛聲的好壞，但是時間久了，笛聲與海棠花一起種進了她的記憶，彷彿海棠花不僅有香有色，還應該有聲音一樣。

何易易伸出雙手，模仿魔術動作：“偉大的魔術師，快讓海棠唱歌吧”

兩人離得很近，何易易纖細的手指就伸到方明眼前，方明閃了一下神，拿出一把笛子：“海棠不會唱歌，竹子會唱行不行？”說完衝著何易易微微一笑，湊到嘴邊吹了起來。

“你你”原來當年記憶力的笛聲是方明的。何易易“你”了半天，也沒接下去，正好站在一個洞邊，腳下一歪，還未保持好平衡，一個黃影“嗖”的一聲躥了出去，何易易看清時發出一聲尖叫，然後華麗麗的摔倒了。

方明伸手的時候稍微慢了一點，正只能觸到何易易的指尖。

“喂，方明，不就是要扶我一把，你還猶豫什麼？”沒好氣的白了方明一眼，“還有，你又不是老鼠，幹嘛在家裡挖這麼多洞？”

方明忍笑扶起何易易，她的長褲上全是土，灰頭土臉的，很是狼狽。

何易易一邊苦著臉一邊拍著土，方明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伸手接過手帕擦拭，一點也沒客氣；何易易一抬頭就看見方明的笑容，這個老實人竟然也會笑話自己，何易易心下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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