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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和夏竹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裡的無奈,也不敢再勸,忙讓小丫鬟都收拾了。
冬梅就見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發呆,沉吟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建議道:“老夫人若暫且沒有要緊事,不妨去看看四小姐?雖說四小姐早已能獨擋一面,可這成親,真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想必心裡也不安呢。再說,謝府的大小事體,老夫人也還沒有交代四小姐,這四小姐到了謝府萬一把握不好尺度”
冬梅的話也不過是說了個皮毛,並不敢過分煽風點火。她也就是想找點事情給老太太做,於珊出嫁的一切事宜都是從於華結完親就開始準備了,而且因為於府兩個月經過了兩次嫁娶,而且結親的物件身份地位都不低,所以於珊出嫁,真算得上熟門熟路了,便連下人都是井井有條、一絲不苟。
而於珊的嫁妝也早就準備好了,從綾羅綢緞、田產地契再到金玉器玩,十八抬的嫁妝在靜安堂的院子裡放著。這親事,跟前兩次的想比,除了換了主角,幾乎沒什麼變化。所以,今天府裡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於珊身上,只要於珊沒有意外,那一切都會非常圓滿。
冬梅原本以為老太太昨夜就會與於珊說說悄悄話叮囑一番的,怎知老太太就算知道府裡的幾個長輩都沒有到珊院,竟也沒有去珊院,只是這一夜睡的不甚安穩。靜安堂的丫頭跟隨老太太的時日長了,誰都能猜出老太太的心思,老太太這是捨不得了。也是,這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過了今天四小姐就是謝府的人了,老太太與四小姐感情深厚捨不得也是正常。
老太太聽了冬梅的勸言,輕輕嘆了口氣,到底心疼於珊的念頭佔了上風,她扶著冬梅的手起身道:“走吧。”
“哎。”
老太太不緊不慢地到了珊院,只看見了半成品的於珊,這嫁衣裡三層外三層的是穿好了,可這頭髮還未曾打理,頭面沒上,妝也沒有上,烏黑的頭髮都要及地了,越發顯得鏡子裡的臉小巧玲瓏。
於珊已經呆呆坐在鏡子前有些時候了,堅決不肯讓梳髮的喜娘為她挽發,她記得的,她記得前世即便她違背了老太太的意願嫁給了當時的四皇子,老太太都給她唱了十梳歌的,沒道理這輩子乖乖聽話的她會‘失寵’。她都決定了,若是再過一炷香的時間,老太太還不出現,她就頂著這一頭散發去靜安堂索要去,孫女臨嫁前找祖母索要什麼東西應該不過分吧。
今天於珊最大,旁人犟不過她,又見時辰尚早,便也由得她鬧騰,但見到老太太見了珊院,還是仿若遇到救星一樣,齊聲喊道:“老夫人。”
“恩,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不裝扮起來?”老太太不解地問道。
“這”她們實在不好解釋,總不能直接說四小姐不讓吧?
於珊聽到老太太的聲音,突然站起身,將喜娘手裡的梳子拿過來,遞到了老太太手上。她笑嘻嘻地站著,像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邀請道:“奶奶為珊兒唱個十梳歌吧。”
老太太神色一滯,也說不出什麼感覺,心裡麻麻的。
十梳歌並不在大盛王朝的婚事流程裡,倒是在西北邊關一帶頗為盛行,每一梳都是長輩對子孫的祝福。想當初老太太嫁給於老爵爺的時候,她的母親就按照西北的風俗為她唱了十梳歌。只是這規矩到了現在謝老太太這一代就泯滅了,畢竟謝老太太出身木府,本就不稀罕女娃子,她的女兒謝天慧未能得聽十梳歌,她的孫女謝玉也沒有這個榮幸。
只是,讓老太太存疑的是,她從不曾與於珊提過這些,於珊是怎麼知道?她有心想問,可看著於珊笑意涔涔的小臉,還是放下了,不是早就知道於珊不一樣了嘛,那就當成是她曾與於珊說過這規矩,而她年紀大了忘性大,給忘記了吧。
老太太幾乎沒什麼猶豫地接過梳子,拿著梳子背輕輕敲了於珊的額頭,笑斥道:“淘氣!”
於珊咧嘴笑了笑,乖乖地坐會座位上,任由老太太掬起她滿頭的長髮,每一梳子,都是由髮根梳到髮尾,剛剛夠一句話唱完:“一梳梳到髮尾; 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永結連理;五梳和順翁妯;六梳福臨家地;七梳吉逢禍避; 八梳一本萬利;九梳菜膳百味;十梳百無禁忌!”
老太太的聲音有些蒼老,甚至帶了些暗啞,可於珊聽著這聲音,眼裡竟然帶了些淚,與前世一樣的內容,一樣的語調,可唱此歌的老太太心情不一樣了。謝昆是她為於珊擇的夫婿,雖說去邊關會吃些苦頭,可以只要心裡不苦那就不會覺得苦。於珊是她一手帶大的,絕不是嬌滴滴的人,好歹有武藝傍身,走出了京城的圈子,放寬了視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