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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自己的子孫忸怩不大氣,所以老太太也喜歡對著子孫說這些。
老太太訝異的挑挑眉,小時候於珊雖然偶爾來靜安堂陪自己閒聊,但表現的並不熱切,而且最不耐煩的就是朝廷的這些事,於珊喜歡聽古書,偏老太太喜歡說些大事,所以祖孫兩個基本上是你說你的話,她發她的呆。好在那會於珊年紀小,老太太明知她是在發呆,也不怪罪,只想著待她大大就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四爵府皆是初期擁護開國皇上的世家,慕容氏即位後,授予四世家金書鐵券,世襲一等公爵,與大盛王朝共享盛世。而謝家專修以武,出武將,駐守邊關;楊家文采出眾,出帝師,輔佐朝廷;木家女德容兼備,嫁皇室,打理後宮;至於傳承百年的於家,倒沒什麼出彩的地方所以,於家除了金書鐵券,也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於家文武兼修,卻武不及謝家,文不及楊家,女不及木家,說起來不過是起到平衡另外三個爵府的作用。但隨著先帝實行科舉改革,往後十年,朝堂上百家齊出,四爵府一枝獨秀的局面已經被打破,於府優勢也就不復存在了。
老太太見於珊眼巴巴的看著,便將四爵府的事又說了一遍,對於府的尷尬地位倒也不避諱。
“珊丫頭,與你說這些,並不是指望你飛黃騰達提攜母家,只望你不要受於府的盛名蠱惑,眼高手低。莫怪祖母說話狠,祖母不想你小小年紀便在心裡種下的驕傲的種子。身為爵府後人,視界怎能侷限在內宅。想當初太上皇用‘一枝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一句話就說服了四爵府接受科舉,先祖就該想到科舉改革成功後咱們於府將面臨的尷尬局面。眼下各個家族都有優秀後輩透過科舉這條路入朝為官,說不得你們這一代也只能走這條路了。”
其實老太太知道,跟於珊說這些沒有用,頂事的還是將來能出入朝堂的男孫們。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嫡親孫女養成嬌嬌小姐的模樣。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她必得讓珊丫頭瞭解了大環境,珊丫頭才能準確定位自己,往後的婚嫁也不至於太盲目。老太太見於珊輕聲應著,並不似小時候木木訥訥不言不語,心裡欣慰不已。
於爵府盛名之下其實難符,這些前世的老太太也曾與她說過,只是她從不曾深思,而她嫁人後才慢慢肯定於府的尷尬地位。現在想來,老太太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如此清楚, “不出門便知天下三分”,說的可不就是老太太這種聰明人。
於珊爺爺有兩個庶兄,在老太爺歸西后,已經分家,所以那兩個旁支是爵位的絕緣體了。可以說於珊老爹的繼承人位置是坐的穩穩妥妥的。只是她想不到,她兜兜轉轉糊里糊塗的活了一世,到頭來竟又回到了雞肋於家,心裡難免有些沮喪。
她將小板凳往前,腦袋搭在了老太太的腿上,聽著老太太的話,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
老太太說著說著,發現於珊沒動靜,才後知後覺的輕抬起枕在自己腿上的小腦袋,細看去才發現小傢伙竟然已經睡著了,只是這臉怎麼紅成這樣?
老太太試探著將手放到於珊的額頭上,額頭滾燙,老太太不可思議的看著昏睡過去的於珊,猛地升起一股怒氣,一時間陰沉了臉,而昏睡中的於珊像是感覺到什麼,渾身顫了顫。老太太看著打著顫的於珊,伸出手,慢慢撫摸於珊的頭髮,直到於珊安靜下來,才收了手,輕喃:“倒是個敏感的丫頭。”
她輕聲喊來自己的大丫鬟春香,吩咐去內室鋪床;讓大丫鬟秋菊去請大夫;讓冬梅去請楊氏過來;又自顧自的抱著六歲的於珊往內室去了。
☆、第3章 :流言
楊氏慌里慌張的到靜安堂的時候,就只見老太太不見喜怒的坐在正堂喝著茶,裡屋孫大夫正蹙著眉毛給於珊把脈。
楊氏今年不過三十歲,長得眉清目秀,雖不是絕代風華的樣貌,但在京城眾美女裡也是排的上名的:瓜子臉,柳葉眉,大眼睛,櫻桃小嘴因婚後不到兩年就生下了嫡長孫,三年之後又生下了於珊,可以說是兒女雙全,老太太又甚少讓楊氏到靜安堂立規矩,尤其是這四年,老太太不在府上,萬事都由她做主,所以她在於府的日子過得很順暢。
楊氏眼見老太太沒有開口的意向,只得先行過禮,低聲問道:“母親,冬梅說您有事找媳婦?”
老太太抬頭看了楊氏一眼,也不開口。
楊氏卻被老太太這沒什麼神色的一眼看的心裡直打鼓,心裡直犯嘀咕,這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一心禮佛的老太太如此生氣?難道是?楊氏下意識的看向內堂裡一身粉衣的於珊,心裡暗恨,難道於珊這丫頭犯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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