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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窸窣議論中,謝福兒知道,這位是安處宮的二品充媛,與太子高長寬生母、早逝的蕭昭儀出自一門,是前兩年蕭家送進宮的,死了一個女兒,趕緊補一個。
那名蕭充媛與酈賢妃說話較多,每回都是唯唯諾諾。
等貴人到位,內侍喚了樂師,又催人布膳,端至眾人案上。
酒水是適合女眷飲的梨花白、茵陳綠。
茶飲是金駿眉、廬山雲霧、凍烏龍,小食有雪山奶葡萄,可可桃仁、蜜餞果品等開胃小點。
婦人們保持儀態,又還留著肚子試吃太后的親釀,都是小口小口,謝福兒肚子還隱隱作痛,也是裝個樣子,席上就只有太子一人毫不客氣,大快朵頤,吃得酣暢。
陳太后這個祖母也當得溺愛,見還沒開主宴,都是些小點心,生怕太子吃不飽,又催廚子去再做個燕窩雞翅火腿湯給孫兒。
麟奴見謝福兒不吃,還呆呆望住自己,大聲道:“福兒你怎麼不吃啊。”
眾人齊刷刷望向謝福兒。
謝福兒一驚,放下筷子,起身抱袖:“在吃,在吃,殿下關心了。”
麟奴“唔”一聲,繼續埋頭吃去了。
陳太后卻笑起來,叫內侍在太子旁邊的長案加了個座,令謝福兒移到太子近旁坐下。
這一舉動令滿座譁然。
酈賢妃順著陳太后的心意,嬌笑:“太子與謝小姐初初一見卻是緣定三生,母后比月老神仙還厲害,眼光是獨到的。”
手邊的蕭充媛亦是跟著搗蒜點頭。
陳太后聽得高興,把兩個人越看越喜歡,順口問蔣皇后:“你看如何。”
蔣皇后顯然不像酈賢妃那樣生了一副花舌頭,可能也懶得與酈賢妃一樣的作態,看也不細看謝福兒一眼,只溫恭道:“回太后的話,不錯。”
一個口口聲聲是親熱的母后,一個說話簡練,以太后相稱。
陳太后明顯對這個皇后並不算喜歡,聽完蔣後的回覆,眉頭不易察覺地一蹙,馬上就將腦袋轉向另一邊的酈賢妃有說有笑了:“原先只看過福兒穿男裝,還瞧不出個名堂,今日換了女裝,跟太子果然天造地設,好一對般配的玉娃娃啊。”
謝福兒一口梨花白差點噴出去,好容易吞緊了,嗆到喉嚨管,麟奴立刻放下手上火腿,大聲指揮:“快來,拍背,嗆著了!”
宮人連忙上前給謝福兒拍背。謝福兒吐出一小口酒液,算是緩了過來。
正值君主酣飲閒敘之間,柏梁臺前傳來稟聲,謝福兒喝得有些微醺,只曉得,是皇帝拔空來了。
蔣後身子一直,立馬望過去,似是有些緊張。
酈賢妃在一邊盯在眼裡,湊近蕭充媛,譏笑了兩句。
謝福兒也激動得很,隨著眾婦一道走出長案,面朝登臺口,手舉齊眉,雙膝落地,匍匐紅毯上,口呼萬福,行了俯拜大禮。
皇帝啊,那可是萬乘之尊哇。
本朝天子高瓚,即位前為弗翷王,自有封地,龍位並非順勢繼承,其人為上一任孝昭帝之弟,乃承祧之君。
謝福兒對這皇帝最遠的記憶,是他領禁衛,率家臣,過河對戰匈奴,擊潰百萬敵軍,最近的記憶,就是前兩月朝堂上這皇帝坐在龍椅上那匆匆近距接觸。
雖從頭到尾沒看清龍相,但那日在書院,她對皇帝的海口誇獎,確實是按著心意來。
她眼皮偷偷掀起,玄色冕服袍角翻起及地,邊緣鏤有吉紋,下首露出兩隻著繡金靴的天龍大腳,頓心肉噗咚直跳,望到那具束了蟒帶的健挺腰身,就再不敢望上瞧了,只聽男子醇厚黜禮聲響起,才隨大流起身。
皇帝已坐了陳太后身邊,母子寒暄兩句,陳太后便等不及,直接望向謝福兒,將矛頭拋了過去,試探:“聖上瞧瞧,今日哪家的閨女,甚合麟奴?”
說是要皇帝瞧,眼光卻一直釘在謝福兒身上,簡直叫皇帝再無第二選擇。
皇帝豈不知母親已有心怡人選,笑:“那家千金,看似尚佳,就是頭低得太下,瞧不清。”
陳太后連忙喊:“福兒,還不走近兩步,給聖上看清楚。”見皇帝順自己意思,極滿意,又轉過頭朝皇帝笑:“要說這謝家千金,皇帝還是知道的,那日在殿上不是還讚許過麼——”
胥不驕站在下首一訝,皇帝卻不動聲色,抬眸望清朱毯那頭走來的蹁躚少女,恐怕是畏懼天威,還是離得遠遠,今日身披紅帔,倒是襯得肌雪骨雕,弱姿翩態,頓時唇際浮笑,口氣輕緩:“走近些,朕不會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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