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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宮廷劇裡都不缺的最正統的標準人物,什麼事兒都能淡定再淡定,淡定得人都要打瞌睡了,毫無激情。偏遇到了謝福兒這麼個格子外的人,兩人住了這麼些時,一來二往,秦恭使也被纏出了些動靜,知道這少女沒被皇宮關久,還是個岔性,趁機也能震悚震悚她,叫皇后那頭放心,停下手頭活計,凝著謝福兒:“這幾年也有懷孕的,都沒好下場,佛佛公主的生母陶采女打頭,好端端個身強體壯的宮人,沒病沒痛,平日徒手能提得起兩大桶水,生產時來個大出血,沒了小命。”
謝福兒屏氣,又聽秦恭使繼續:“還有趙婕妤,”話音一挺,低了些聲,“那位是活該,趁皇帝醉酒爬上龍床,懷了一胎。這龍種來得名不正言不順,連老天估計都看不下去,懷到四五月,肚子凸出來,得瑟不過,想要亮給人看,去上林苑放風,不知道是接觸了什麼衝撞孕婦的植物,回宮後喊肚子疼,跑了一夜官房,拉了幾馬桶的汙血,生生拉下一坨成了型肉,在床上哼了幾天,沒氣了。”
謝福兒生著寒暗忖,這皇宮還硬是像被先帝下了詛咒,就是不叫女人懷孕,就是得逼著皇帝將皇位百年後給那過繼來的嗣太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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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胥不驕擬好聖旨,由蔣皇后下了調令,擢尚儀局司籍司女史謝福兒為令侍,暫領圖華宮之責,直屬中宮管轄。
令侍還是屬於女史,但因為是皇后身邊的宮人,有個五品級別。
一下子從司籍司調到了皇后身邊,還從無品無階的小女史變成了個正五品,打的名義是:謝女史建始殿不懼雷霆威,是為司籍司之表率,恰逢皇后身邊的令侍嬌娥忤聖下獄,特賜入中宮,填補缺位,服侍鳳體。
謝福兒這邊倒沒多想,哪兒做不是個做,領了服飾和令牌樂滋滋上崗去了,就是琢磨著關於謝延壽的事,怎麼跟皇帝打照面求一求才好。
學業上的事,耽擱不得啊!
新居在圖華宮裡西邊的耳殿,全是皇后這邊的品級宮女。
那天皇帝來了圖華宮,蔣皇后自然高興,沒講幾句話,接了這個擔子,喜意立消,馬上就明白了,面上收下謝福兒,怎麼會真的叫她幹昔日嬌娥的差事,放在旁邊,當個空氣。
謝福兒當了幾天的差,只做些插科打諢的小事,閒得手發軟,以前在司籍司是巴不得少點兒事,現在是恨不得求多來些事。
頭兩天,皇帝叫盧太姬去中宮探一探,回來隨口問了兩句皇后那邊的情形。
盧太姬攏袖直稟:“皇后倒沒什麼,就是謝令侍老奴去的時候,坐在側殿的大門檻上掰手指頭玩呢。”皇帝哈哈大笑,兩坨龍腮抖得歡快:“這是悶著了,悶著了,有意思!”
盧太姬白嫩臉皮一抽,老心臟有點兒掐不住皇帝這股子盪漾,望胥不驕一眼。
胥不驕給盧太姬送去一個“您還需要習慣”的眼神,湊近皇帝身邊:“也悶不了多久了,皇上上回交代召來京的人已經快到了。”又意味深長,加沉了語氣:“皇上又能光明正大地召一次謝令侍了。”
皇帝眉毛翻了一翻,不喜:“朕說過,收起你那猥瑣樣。”一頓,“幾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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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表哥進京時,一路都是吊著膽子。
長沙夏天像火爐,那天,謝表哥難得大方一回,狠下心花了月俸,捧回幾個西域來的冰糖哈密瓜,在家正啃得跐溜歡快,闖進來幾個便服打扮的中年漢子,取出一張明黃綢布就宣。
謝表哥只是個入職不久的小縣令,小半輩子哪見過聖旨,見有人膽敢私闖官宅,已經是目瞪口呆,一直聽到“酌令放下手頭公務,由縣丞代管縣中事務,即日啟程進京,不得延誤”,就被那幾個漢子架起來,往外拖。
謝表哥大驚,嘴邊的汁液還沒擦乾淨,大叫:“我瓜、我瓜、得帶上別給糟蹋了!那可是我二兩紋銀買的啊喂喂——”話音沒落,已經被塞到了車子裡。
星夜趕路,馬蹄如飛,謝表哥在惦記著那幾個哈密瓜的沉重心情中,進了京都城門,一直到跪在偏殿大廳外候旨時,還在魂遊天外地叨叨神。
皇帝隔著門檻,眯眼望出去:“謝家人怎麼都一個德性?謝敬喬那兒子是這樣,這小子也一樣,嘴裡在唸著什麼?”
“好像是瓜。”胥不驕也聽不大清。
皇帝大怒:“豈有此理,武嬉文恬的年頭,一縣之長,居然連個瓜都買不起!這等廉潔人才,朕怎麼能將他放在下面受委屈!說什麼也得拔上來!”
胥不驕翻白眼,想抬謝家的人就直說,找的什麼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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