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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漸長有了奪嫡之思的時候,站錯了隊,可能就是抄家滅門的禍事。安陽郡主的壓力,可想而知。同病相憐,她的確是可憐李菡的。雖然李菡想對付的是茂鄉侯府,她還是願意多勸她幾句。
李菡的頭就慢慢的越垂越低,後背也沒那麼筆直的了,半晌才低聲道:“郡主,今日在席間,民女聽說,宮中要小選了?”
“你想進宮?”安陽郡主頓時挑起了眉毛,“你可知道,你如今這身份,即使入宮也只能做宮女,做不得妃嬪。”
“民女不想做妃嬪,只想做女史。”李菡抬起頭來,“民女知道郡主慈悲,可郡主一定也看出來了,民女家中——民女的弟弟還小,要等他撐起門戶來,還要好幾年”
安陽郡主的眉毛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你——不想嫁人了?”
李菡今年十六了,一般人家的女孩兒在這個年紀,不是已經出嫁,就是準備出嫁,可李菡若嫁了,李夫人是根本撐不起這個家來的,而李衍才十三歲,性情又隨了李夫人,想等他頂門立戶,沒個三五年不成。可再拖三五年,李菡只怕想嫁也無人問津了。
但是入宮做了女史就是另一回事了。女史,到了二十五歲上願意出宮就可出宮,若不願意,可在宮中至少留到四十歲。而且女史出宮之後,即使不能出嫁,也有不少人家願意重禮聘去做禮儀教習,教導家裡的女孩兒們,一生也差不多衣食無憂。尤其是,對於一般鄉下人而言,有女孩兒在宮裡,這家人是沒人敢去欺的。
可是這一切的好處都只對李家、李夫人和李衍而言,對於李菡來說,她卻是拼上了自己的終身。安陽郡主忽然就覺得她更可憐了。
“做女史”安陽郡主緩緩地說,“不到二十五歲不能出宮,你的花信可就耽擱了”將來縱然能嫁人,二十五歲也差不多都是去做繼室的。
“郡主也知道,我家現在這樣子,即使立刻議親,又能找到什麼親事呢?”李菡話說得很平靜,彷彿在議論別人的事。
安陽郡主卻從裡頭聽出了幾分傷感,心下不由得難受起來。她自己也有些好笑,年紀越大,倒是心越軟了,嘆了口氣便道:“那就由你的意思吧,要入宮做個女史,我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李菡便跪直了身體,認真拜下去:“民女謝過郡主。”
安陽郡主又嘆了口氣,擺擺手:“起來吧。”她沒有再看李菡,因此也就沒有發覺,李菡雖然拜了下去,脊背卻仍舊挺得筆直,絲毫也沒有之前表現出來的那幾分軟弱了。
顧嫣然自然不知道李菡在安陽郡主馬車上的這番談話,可是心裡總是惦記著這事兒,等周鴻下了衙回家,夫妻兩人用晚飯的時候便說了起來。
雖說聖人云食不言寢不語,但孟素蓉在家中並不講究這個,只要孩子們不是在飯桌上大呼小叫失了體統,說幾句話都是不妨的。周鴻從前在軍中多年,當然更不講究這個,兩人邊用飯,邊說話:“你看真了?果然是李姑娘?”
“我和娘瞧著都是的,雖說眉眼有所變化,但大致不差。何況郡主也說,她名‘菡’。”最主要的,還是那股清冷孤傲的氣質,當初給顧嫣然留下了深刻印象。
周鴻不由得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她既來了京城,怎麼不捎信給我?還有李夫人和衍哥兒,也不知來了沒有!”李菡若是在安陽郡主府,他卻不能隨意上門去拜訪。
“或許她才來京城,還以為你在西北軍中?”顧嫣然隨口猜測了一句,“說不定過些日子她知道你在京城,會上門來。”
周鴻眉頭就皺了起來,半晌才搖了搖頭:“未必。李姑娘的性情罷了,我明日去打聽打聽。”
顧嫣然點了點頭,就把話題轉開,說起今日與孟素蓉商議的生意經來。周鴻聽得就有些心不在焉,顧嫣然發覺了,漸漸就停了。周鴻這才覺得不對,抓抓頭髮有些歉意道:“這些我都不懂,你做主罷我惦記李夫人,有些走神了。”
“這會兒急也沒用。”顧嫣然雖然有點不高興,但李檀畢竟對周鴻有所不同,便安慰道,“李姑娘在安陽郡主府上,總歸沒有壞事。”
周鴻雖然點頭,但顯然心裡還是不踏實,顧嫣然也就不說話了。兩人沉默地吃飯,忽然聽見外頭有動靜,在旁邊伺候的丹青連忙走到門邊看了一眼,卻是在珂軒服侍的一個小丫鬟,氣喘吁吁地跑來:“少爺,少奶奶,謝姨娘跌了一跤,肚子疼!”
周鴻砰地一聲將碗筷扔下:“請大夫了沒有?”
小丫鬟被他嚇了一跳:“石綠姐姐已經叫人去請了,叫奴婢來給少爺少奶奶稟報”這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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