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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傅爾焰出現,墨羽嶽吐掉嘴上叼著的草,朝她露出一道如太陽般爽朗溫暖的笑容。
“你終於出現了?”和煦的笑靨帶著頰邊隱約的酒窩,明明是三十多歲的男人,卻透露著一股孩子般的直率。
傅爾焰的媚眼蒙上了一層困惑,眼前這男人真是出自於勾心鬥角的深宮大院嗎?他似乎更像一漂泊於江湖的劍客,不拘小節。
還是說,連她這樣習慣了血腥與陰謀的人,也看不透他的偽裝?
傅爾焰微微垂下了眼,掩蓋住她的試探之心,朝墨羽嶽輕佻一笑。
“我這易釵閣還沒開門呢,公子當真如此猴急,那麼早闖進來了?”
墨羽嶽搔了搔臉,因傅爾焰的輕嘲而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等不急像見姑娘一面,就敲開門,擅自進來了。”
他當真如此爽直?
她輕輕一嘆,收起了面對他時心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惡意,緩了緩口氣,問:“不知公子那麼早找我,是有何事?”
墨羽嶽掛著痞痞的笑容,說:“既然我心儀的美玉已被姑娘毀去,那我只得另覓心頭好。”他的語氣中充滿隨性,腳下卻是謹慎地上前兩步,小心地朝她靠近。
眉尾一挑,嘴角掛著興味,傅爾焰悠悠道:“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這兒只有殘玉,恐怕要讓公子失望了。”
卻見墨羽嶽專注地盯著自己,一雙如畫般精緻的眉眼中漾著清潤柔和的目色,低沉渾厚的男音讓人微醺。
“誰說沒有,就在我眼前啊”
他的眉眼,讓她憶起了許久前,某個月夜中一雙同樣專注的目光,只是清澈的瞳孔中照映的景色已物是人非。
假若,她能在另外一人身上尋求借慰,會不會顫動的心,就不會如現在這般痛苦難當?
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傅爾焰一語不發地轉身,寞落的側面瞬間勾住了墨羽嶽的心魂。
她的佯裝堅強,她的囂張跋扈,她的孤單寞落,以及她不願透露的心傷,像一張密密編織的大網,將他緊緊纏繞,才見過她幾面呀,他已經預見了自己的無可自拔。
她像是一朵豔麗甜美的罌粟花,他除了上癮,別無他途。
她低落的心情他看在眼中,默默地跟隨在她身後,只要她願意,他的肩膀隨時讓她倚靠。
又一出色的公子拜倒在焰孃的石榴裙下,對此眾人已見怪不怪,而她的默許卻成為易釵閣中眾人津津樂道的談資。
望著同進同出,一高一低的兩道契合身影,躲在暗處的長歌暗自飲恨。
潔白的貝齒緊緊咬在一起,原本美豔無雙的臉因怒意而顯得猙獰扭曲,讓跟在她身後的小侍女害怕地後退了幾步。
恩客送的金絲繡帕,在她手中已被蹂躪得面目全非。
長歌在心中暗暗起誓,她一定要揭開焰孃的假面具,讓天下人都知道,神秘高貴如她,無非也只是一個下賤的娼婦!
美目恨恨地眯起,瞥了膽小的侍女一眼,長歌下垂的嘴角重新掛上無與倫比的豔笑,從容優雅地流轉於尋芳客之間。
華燈初上,易釵閣內人聲鼎沸,花娘恩客往來席間,熙熙攘攘,熱鬧非凡。雅間內,鴛鴦交頸,男歡女愛,互訴衷情的也不在少數,只是這一來一往之間,究竟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執著,卻無從得知。
傅爾焰隱在二樓幕後,冷眼瞧著全場,過目不忘的本領讓她得以一一辨識前來易釵閣尋歡問柳的名門貴胄,誰有利用價值,誰能悄悄拉攏,她瞭然於心。
眼尾掃過剛進門的幾位年輕公子,沉黑的瞳孔瑟縮了一下,傅爾焰的眼微微瞋大,激射出危險的光芒。
樓下,搖著紙扇,正踏入易釵閣大堂的人,竟然是上官輕雲的胞弟,上官輕風。
媚眼細細眯起,傅爾焰沉吟片刻,打了個響指,對身後伺候著的侍女下了指令,將上官輕風那撥人隔開,一一招待。
初見世面的小公子哥們,來易釵閣何時接受過此等待遇,紛紛欣然離席,僅有上官輕風一人被悄悄帶往易釵閣後院。
當前院的鶯聲燕語已漸漸遠去,周圍的景色越來越偏僻冷清,上官輕風疑惑地止住了腳步,好聲好氣的問道:“這位小姐姐,請問為何帶我來這裡?”
或許是那一聲“小姐姐”逗笑了領路的花娘,她羞澀地朝上官輕雲笑了笑,有些抱歉地說:“我也不知道,我家主子如此吩咐的,就在前面不遠,請小公子跟我來。”
上官輕雲眼中閃過疑惑,依言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