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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以後還怎麼混?我心裡油煎似的,誰都不敢說。偏生士雄是個倔性子,不聽勸,一心撲上去了。唉,我更擔心以後我不在了,他就更沒顧慮,什麼都敢往身上攬了!”
無雙在門外聽到這番話,笑起來。她可從沒擔心過。因為她知道,王孟英是從這次聲名鵲起的。
後來許子社的醫案被收錄到《回春錄》裡邊。編書的人加了這麼一段話:“這個病症,有這麼個治法,就是在古籍聖典中也找不到。這個方法,我們記載下來流傳後世,但是後世的醫生也未必能學會。因為即使學會了王孟英的技術,可是沒有他對待患者的這份熱誠之心,您上來看到患者病得這麼重,恐怕都不敢去治就全身而退了。如果沒有這份熱誠,這個病是沒法治的。所以,這才是為什麼人家王孟英成為一代名醫的原因啊。”
(孰知如此之證,有如此之治,求之古案,亦未前聞,傳諸後賢,亦難追步。蓋學識可造,而腸熱膽堅,非人力所能及。此孟英所以為不世出之良醫也。) ①
錢塘城內有位老先生,姓趙,趙菊齋,是王孟英的同行。王孟英剛回到錢塘行醫時,按杏林規矩去拜訪了前輩,後來就常常向他請教醫學問題。趙菊齋很賞識他,覺得這個年輕人非常聰明,難得的是踏實肯幹,態度認真,暗地裡打過收他為門生的念頭。於是兩人相處時,趙菊齋總是端著老宗師的架子。
隨著交往的深入,趙老很汗顏地發現,王孟英的醫術不在他之下,而且,隱隱有後來者居上的趨勢。收門生這個話題是不敢提起了,兩人成為忘年交,不時喝茶談天,探討疑難病症,倒也融洽。
一天傍晚,趙菊齋又來王氏醫館喝茶。討論了幾個問題後,他端著茶杯,欲言又止。
“那個,老弟啊,咳”
“恩?”王孟英笑呵呵地看著他。
老趙裝著很隨意地問:“聽說,前些時候你接了幾個瘧症病人?”
“是的。說起來好巧,甜水巷子一下子有五、六個人罹患此病。我去看了,皆為溼滯內裡,氣機不暢”王孟英說了一大堆醫理,又說病人尚未沉痾,他才得以幸運地治好他們。王孟英這麼說,實在是太謙虛了。瘧疾是一種難治之病,這在後文再介紹。
趙菊齋連連附和,摸著鬍子說:“看來賢弟對瘧症頗有心得。愚兄幾十年來想找人共同揣摩揣摩這個病,非賢弟不可。正好弟子相簡哉妻子患了此病,甚是嚴重,請我明日走一趟。賢弟也一同去看看吧。”
“啊?哦哦。”王孟英有點反應不過來,下意識就應了。
趙菊齋見他答應了,撫須微笑,告辭後飄然離去。
王孟英懵了,疑惑地摸摸腦袋,“趙兄這是什麼意思?竟然請我跟他一同去看病,我沒聽錯吧?”
無雙一直在旁,見他如此,撲哧笑道:“別疑惑了。他就是怕治不好徒弟妻子的病,丟了臉面,所以拉你一起去的。”
王孟英這麼聰明一人,當然不可能沒覺察這個意思。他只是無法置信。趙菊齋一直是個自視甚高的人,一位有豐富經驗的老中醫,怎麼會拉下臉來請他呢?
“不太可能吧”他還是懷疑。
“有什麼不可能。雖然年紀比你大一輪,但肚子裡有多少料,他自己最清楚。”
王孟英嘿然道:“瞧你說的,也太刻薄了點。”
“呵呵,好吧。《黃帝內經》有云,‘夏傷於暑,秋必痎瘧’。瘧症是個難纏之病,他沒底氣是很正常的。人嘛,都愛面子。人要臉樹要皮,更何況他那麼老了。”
“無雙連《黃帝內經》也懂得?”王孟英大奇。
熟悉了之後,他越來越覺得無雙是個非常聰慧的姑娘,總是很有見地,跟痴呆兒沾不上一點兒邊。譬如前日,有個賣茶葉蛋的小夥子挑擔經過門口。這小夥子非常瘦,麻桿一般。
小七她們嘴饞,王母就叫人家進來,買了幾個,並且還送了塊棗糕給他。
小夥子吃棗糕,左一口右一口就幹掉了,邊吃還邊問:“你們這裡是醫館,能不能順便給我看看。我身體自小就不好,經常牙疼胃疼,腰痠背疼,晚上睡不著覺。我想調理好身體,吃胖點。可是,我吃得不少,可就是長不了肉,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王孟英還沒說話,無雙就倒豆子一般說:“你這個,不用大夫出馬,我看你吃東西的樣子就知道原因了。你吃食物不咀嚼就吞下去,這是個很要命的壞習慣。牙齒常年得不到鍛鍊,就會壞掉,會牙疼,此是一弊;然後沒有嚼爛的食物到了胃,胃的負擔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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