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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把人抬回去。
一路催促轎伕緊趕慢趕,回到王家。
老大夫下轎抬頭一看,喲,好大好閃的“王氏醫館”,這不是聾子的耳朵——多此一舉嗎?既然是王大夫的醫館,還請人幹啥啊?
無雙沒空跟他囉嗦,一把拽住他胳膊往裡屋拖。
老大夫驚得顫巍巍道:“男女有別,男女有別!哎!”
無雙將他拎到床前,指著阿心,“我們家孩子病了,您老快給看看!”
老大夫看到孩子,“嘖”了聲,彎腰扒開眼皮,看了看瞳孔,然後手從衣襬裡伸進去,按了按肚子。最後,擺好孩子的胳膊,用一根手指頭給他診脈。
診脈完畢,他給開了一副藥。阿心喝下去後,安靜了一會兒。
無雙緊繃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下。
結果,半個小時之後,阿心大吐特吐,把藥都吐了出來。然後,四肢抽搐,眼睛都凸了出來。
無雙癱軟在地。王母和其他孩子嚎啕大哭
王孟英治好那一頭的病人之後,開始拼命往回跑。別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以為他瘋了,光天化日在大街上狂奔。
沒有人能體會到他那一刻的心情。歷史上也沒有記載。
或許,他心裡在吶喊,兒子,再堅持一會兒!兒子,等我!
又或許,他已經緊張到腦中一片空白了
看官們應該也猜得到王孟英小兒子的命運。
據文獻記載,當王孟英跑到家的時候,等待他的是兒子“倏然而殤”的訊息。
在他留下的醫案裡,王孟英自己說的,他這個兒子“長成太速,心性太靈”,說早就知道這個兒子體質不那麼壯實。而且,當年阿心患的到底是什麼病,已經湮滅在漫漫歷史浩瀚中,無從考究了。
在一片哀慼之聲中,無雙筋疲力盡,麻木地離開了王氏醫館。
她已經盡力了,問心無愧。她不想看到事後才來追悔,甚至不想看到王孟英的臉。
她又氣又恨。
她回到紫竹山莊後山,大哭一場。但是沒有去參加喪禮。只在家裡抄經為他超度,又到寺廟花錢為他點了一盞長明燈,供奉在佛前。跪在佛前對那個乖巧的孩子說,不要怨你爹爹。可是自己卻做不到釋懷。她開始懷疑自己長久以來的堅持是否有意義。
在這種慘淡的日子裡,婚事自然耽擱了下來。
下葬的時候,她出席了。卻跟王孟英相對無言。
儀式完畢後,臨走前,她對王孟英說:“我想不但婚事要推遲,而且我們也需要重新斟酌一下,是否要走到一起。”
王孟英並沒有驚訝。他深深望著無雙,沉痛地問:“連你也恨我,是嗎?”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需要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如果將來有一天我也同你外面的病人站在對立面,我是否能夠接受你的無情和冷漠。”
王孟英深深吸一口氣,別開臉,然而那紅紅的眼眶卻無處可藏:“無情?冷漠?小雙,沒想多你會這麼說。自從跪在杏林祖師爺磕頭那一天起,我自詡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坦蕩蕩問心無愧。可是如今,你們都說我做錯了。”
“你難道沒有做錯嗎?”無雙遽然變色,直直盯著他憤然道,“是,你王孟英在外面對得起患者,對得起‘醫德’二字。在自己家人和外面的患者同時患病的時候,先去救治的是外面的患者,做醫生做到這個份兒上,我實在無話可說。可是作為你的家人,難道連埋怨的權利都沒有了?”
她越說越氣:“女人求什麼?不就是有個依靠,男人可以遮風擋雨。我一向敬仰你的醫德,可是孟英,在即將成為你家人的時候,我會害怕,害怕你也會扔下我我只是普通的女人。”她哽咽了。
這聲聲肺腑之言,訓得王孟英低下頭,緊緊握著拳,面露痛苦之色。
家國,家國,當家和國站在對立面,當個人和天下蒼生髮生衝突,前者總是要退讓、隱忍。世人欣賞男人心懷天下的廣闊胸襟,也讚揚捨己為人、犧牲小我、成全大局的舉動。而那些被犧牲掉的人,默默地做墊腳石,連姓名都沒有留下。
無雙轉身想走。
王孟英抓住她,將她拉進懷裡抱住。
“你要考慮多久?”他問。
無雙了嘆口氣,“不知道。”
“不要太久我會想你的。”
無雙慢慢推開他,還是走了。她要好好想一想。
她分外迷茫。這就是價值觀的碰撞吧。她來自現代,習慣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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