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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西間明堂內舀著銀耳羹,陽光透過菱花窗紙照在她的玉色繡折枝堆花綾裙上,綵線生輝,應和著朝期的容光。
這樣寶色華光的一閃,加上隔著層層瑪瑙串簾,孫仁看不出惠妃氣色有何不好。故請了安便跪在地上靜等惠妃發令。
“你們都下去吧。”
“娘娘。。。。。”婉和表情有些為難,后妃與太醫單處一室,可不是什麼好聽的事。
惠妃有些不耐,冷聲道:“你們都不動,是什麼意思。”
“娘娘恕罪。”婉和見主子不高興,也不敢堅持,不過孫太醫已年逾花甲,想也不會出什麼事,便揮手示意左右宮人下去,獨留二人在內。
待侍人退下,惠妃才開口:“孫仁,你上次給本宮的藥丸怎麼不起效?”
孫仁一愣,那保胎藥是他多少年壓箱底的珍品,怎麼會不起效。“那固宮丸娘娘是否每三日化水服一劑?”
惠妃坐著沒動,只道:“你自己掀簾子進來吧。”
孫仁雖是惠妃信任的太醫,但也沒膽子單獨與惠妃面對面獨處,慌忙叩頭道:“臣不敢。”
“本宮肚子墜脹,不得動。”惠妃話音中透著疲憊。
孫仁聽她這樣說,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也顧不得規矩,跪在地上抬手將珠簾捲起一角,卻登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惠妃丹寇掩唇,頭戴珠翠,臉著盛裝,正端坐在明堂正中的環抱圈椅上,明明是通身的珠光寶氣,卻透著一絲頹敗的開端。
冷汗止不住涔涔而下,孫仁行醫數十年,豈會看不出惠妃枯虛的身子,猶豫道:“娘娘,脂粉對胎兒不利,不宜多用。”
“本宮若是不用脂粉,怕是全皇城的人都要知道了!”猛一拍桌子,惠妃的唇角繃得死緊,憤怒的聲音卻含著兩份慌亂,“孫仁,本宮要保住這孩子!保住!否則你別怪本宮不顧往日情面!”她雙目圓睜,配上此時塗滿丹寇的雙唇,倒像是要噬人一般。
驚懼中的孫仁下意識往前探了探身子,頭上的銅冠將珠簾撞得嘩啦作響,留下滿地碎散的陰影。
看著惠妃額角隱隱繃起的青筋,孫仁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半天才將一顆心咽回去,顫巍道:“娘娘,依老臣看,還是告訴皇上吧。”
“告訴皇上?”惠妃冷笑一聲,恨聲道,“你知道現在皇城中有多少人盯著本宮的肚子,有多少人盼著滑胎,又有多少人的榮辱都系在這一念之間?你是太醫,本宮只要你保這孩子平安。”
早在半月前,惠妃就覺得不適了。那時剛從風月軒搬到景儀宮,她只當自己是幾日用心太過,勞頓所致,加之整倒貴妃的得意,也沒將小小不適放在心上。可時間一長,她的性情愈加乏懶煩躁,小腹也時時蔓延著縷縷涼意。直到一日早上,看到襲褲上的淺淡落紅,惠妃才意識到,這些不適遠沒有她想的簡單,這才宣親信孫仁來。
孫仁雖是太醫,但也只診得出胎兒脈象較弱,至於是何原因引起,卻無從診斷。
“容臣實稟,時至今日,娘娘懷胎已六月有餘,早就過了容易滑胎的月份。況在風月軒時,臣每日診脈,所探得的胎兒脈象均是穩健有力,沒有分毫滑胎的徵兆啊。可現下不過月餘,便有不保之勢。”孫仁花白的鬍子一抖一抖,“無論娘娘飲食,還是香料,脂粉,甚至殿中花卉盆景,均逐一驗過,從醫數十年,老臣實在不知是何原因。”
難道自己真與這孩子沒有緣分,還是有人背後暗手。惠妃怎麼也想不出個頭緒,她咬緊牙關,半晌擠出幾個字來:“本宮只問你,這孩子是否還活著。”
“還。。。。活著。”孫仁汗如雨下,“可。。。。臣不知若是強行保胎,是否能等到皇嗣足月。”
“那就提前生下來。”惠妃道,“本宮在宮外見有七八月出世的,也生養得極好。”
“娘娘,皇嗣本就體弱,若是早產怕是要先天不足啊。”孫仁縱使活了半輩子,此刻也覺得眼前這婦人瘋了。
“皇宮中什麼藥材沒有,好生調養便可。”惠妃此時已孤注一擲,問道,“你有幾成把握讓這孩子平安降生?”
“五。。。五成。”孫仁不敢多說,他實在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到。
“夠了。”孫仁行事謹慎,他說五成,便是七八成勝算,“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將本宮的胎兒保住。”惠妃瞭然勾起唇角,“這樣,你的妻兒子孫,也會活得很好。”
汗珠順著孫仁臉上的皺紋流下來,他此時腦中一片混沌,只不迭應道:“是,臣遵命。那固宮丸從今日起請娘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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