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原先還十分暴躁,待被餓了幾頓,便也有氣無力不再叫囂了。
桓歆分別審訊了幾人,終於從他們夾雜著謊言的供詞中推測出一個真相,這些人應當都是來自文山一帶的苗疆大家子弟,兩方有大仇。人多的那一方滅了那所謂“逃奴”的家族,那“逃奴”帶著族中傳承密書“蠱經”逃走,從而遭到對方不遺餘力地追殺。他一路從寧州往東逃竄到廣州,再輾轉北上到了江州。
“我正好需要一個通曉苗疆蠱事之人,你可願為我效力?”桓歆來到關押那“逃奴”的單間監獄裡頭,對此人道。
通譯把話如實傳達給“逃奴”。
正如桓歆的猜測,何中瑞本是湘西苗疆何氏的嫡傳長子,何家寨被其世仇周家寨的人聯合周圍另一寨落用計攻破,何家寨族人遭到大肆屠殺,何中瑞臨危受命,帶著家族秘傳經典“蠱書”逃出何家寨,一路被周家寨的人追殺,歷盡艱辛糊里糊塗來到漢人的地界,身無分文,人生地不熟又不通言語,一年多時間流亡數千裡,雖然有蠱毒傍身不至於餓死,但也淪落成了前日桓歆所見的那副狼狽模樣。
“你是漢人的大官?”何中瑞滿臉質疑。眼前的少年比他還年輕,真的能靠得住?
桓歆雖聽不懂他的話,但也看懂了對方的神情,這樣的神情他以往已經看過太多,對此也並不生氣,平靜坦然地道:“我如今還算不得大官,但在江州地界,足可保你無憂。”
通譯傳達了桓歆的話,桓歆的椽吏張源素來是個機靈人,立刻走上前去幫腔,向何中瑞解釋了桓歆在江州城的地位,以及他曾經的一些豐功偉績。不過,桓歆的年紀畢竟在那裡,若非親眼見證,一般人都是無法相信的。何中瑞雖然不通太多漢人的事情,也還是對此持懷疑態度,只當他們是故意吹噓騙他。
最終,桓歆道:“伐蜀滅成漢的徵西大將軍桓溫便是家父。”
這一句話,倒是立刻讓何中瑞另眼相看,心悅誠服地拜入桓歆麾下。桓溫伐蜀,就算是在巴蜀附近的邊蠻之地,名聲也是十分響亮的。作為何氏的嫡傳長子,本就是家寨繼承人,自然也對桓溫有所耳聞。
若說早些年,讓桓歆憑藉桓溫的名聲行事,他必是不屑的。不過,近兩年歲數漸長,倒是逐漸勘破這些虛名了。有勢可借,本身就是一種先天優勢。若是因為在意人言,便非得要從已有的臺階上跳下來,再大費周章地從底層往上爬,就太愚守教條了。他究竟是隻能依仗父輩餘蔭的無能之徒還是有真才實幹的明主,總會有事實來證明給追隨者們看,日子長了,他們心中自然會有定論。
“你可能助我復仇?”何中瑞問道。他雖然以前因為志趣方面的原因一直無心繼承家業,但這並不代表他對家寨沒有感情。那些曾經朝夕與共的親族們全部慘死在周家寨的屠刀之下,他如何能不恨。
“若你拿得出對等的籌碼,我自然不介意出手相助。”桓歆沉思片刻後鄭重應道,然後,又出言警告:“但眼下,你得向我證明,我對你的庇佑是值得的。”
何家寨之前在xx苗疆,本就是蠱術最精良的家寨,在整個文山地區都是處於核心地位的。何中瑞作為家寨繼承人,雖然只得二十多歲,制蠱技術經驗上還比不得老手,但從小耳濡目染的東西卻不是一般苗人可比的。他以前雖然一直無心繼承家業,但耐不住有天分,即使一直不太努力,一手蠱術也是十分出色的。
看了桓姚的情況,他一口便斷定是絞心殺,甚至說,能暫時壓制蠱毒使其不再發作。只是,解蠱還需要從長計議。畢竟,絞心殺在苗疆蠱毒中本身就是解法甚為棘手的一種,從蠱毒出世至今,解法依然在摸索中。
桓姚知曉這訊息之後,也大為振奮。雖然有荀詹留下的話作盼頭,但畢竟要等的時間還太長,隨著毒素擴散範圍越來越大,痛苦也與日俱增,之前的止痛藥到後來根本不再起作用,但又不能再加重分量,於是每日都是咬牙忍著劇痛數著日子過活。如今知曉有人能壓制蠱毒,早日免除她的病痛,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可臨到事頭,何中瑞卻發現,這蠱毒與他往常所見,竟然是有異變的。這毒素,似乎被一些不知名的滋養之物催生過,比平常蠱毒活性更強,在心脈處紮了根,從而能源源不斷地供援身體其他部位被壓制毒素出現的空缺。
滋養之物,桓歆悔不當初。只怪他當初太不謹慎,明明有那麼多不確定,他還如此輕率地用在了桓姚身上。如今卻是深害了她。
看到慣常毒素髮作被折磨到痛得縮成一團的桓姚,桓歆幾乎要捏碎了拳頭。他有多心痛,就有多自責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