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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歆竟然用了敬語,而且對李氏如此恭敬客氣,宛若將她當做真正的長輩一般,這叫李氏委實有些受寵若驚。以往桓歆雖在吃穿用度上對她極為大方,平日偶爾說話也算客氣,卻從未如此恭敬殷勤過的。趕忙站起來,舉盞回敬:“當不起,當不起!三郎君言重了,這本是奴應盡之事。”
三郎君這樣的天之驕子,年紀輕輕就是一方之主,本又是個傲氣清冷之人,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庶母哪裡能坦然受之。
桓歆態度是前所未有的溫和,“五姨娘不必拘謹,您是阿姚的生母,自然也是歆的長輩。晚輩敬酒,哪有當不起的。阿姚你說對麼?”
這話說得有些奇怪,就是親生的庶母也不該稱長輩,更何況李氏還不是。不過李氏一時緊張沒聽出來,倒是侍立一邊的曾氏,聽聞此話,暗自覺得不大對味。
待得宴席散了,桓歆便將空間留給久別的桓姚和李氏敘話。
待桓姚告訴李氏,自己的蠱毒也藉由此次病症一起徹底清除了,直把李氏高興得流淚滿面,“終於好了!盼了四年多,總算是盼來了這一天,真是多虧了三郎君!七娘子,我們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嗯!會的。”桓姚堅定地道。肯定會越來越好的,最糟糕的事,她都經歷過了,還會更差麼。按照如今的形勢,只要忍耐著好生經營下去,終有一天她會重新回到陽光底下。
如今不必再每日趕著學醫,桓姚的日子頓時就變得悠閒起來,禁不住李氏唸叨,便向桓歆討了主持中饋的差事來做。其實她倒是很想一輩子就作畫看書,不為俗事所擾,卻也不得不承認,李氏所說的,是有一定道理的。她將來嫁到別人家裡,若不熟練這最基本的主婦技能,是很難在後院立足的。
原本不學,只不過是時間不夠,便想著以自己前世的一些應付場面的技能撐著再慢慢摸索。如今,這麼多空餘時間,自然不該偷這個懶了。
桓歆聽她主動提及要掌管府上中饋,倒是欣然同意。只當她是真想安心與他生活一輩子,這才關心起了府上的財政人事。再者,能有她為他打理生活瑣碎,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如此,桓姚白天練畫,學習管理府務,安安分分地過了兩個多月。
已經是春末夏初,五月初的一天,府上倒是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至少在桓姚管理府務期間,是第一回。
朝中來了旨意,給桓歆江州刺史的官銜上又加封了一個振威將軍。當然,接旨是不關她的事的,只是安排了招待來使的些微瑣事。
晚上,桓歆和幾個幕僚一同在外院設宴款待了使者,聽過去服侍的侍人說,還從湓口城招來了好幾位名妓。從天黑一直到亥時才結束。
桓歆過來松風園時,已經是亥時一刻了。一身的酒味和脂粉甜香,人倒是很清醒,沒有半點微醺的跡象。
桓姚以為他今天應該不會來,看完書,有些犯困便直接上床睡了。被桓歆親親摸摸地弄醒,聞著他身上那股不屬於自己的香味,好不惱火,再加上起床氣,直接就在桓歆身上踹了一腳,眉頭皺得深深的,“上我的床之前,先把自己洗乾淨了再來!”
反正都是互相利用,她才不管他有沒有其他女人。沒有自然最好。但至少,不要在外頭不知哪裡碰過野路子的以後,直接就到她這裡來,實在太噁心人!
桓歆對此倒不以為杵,桓姚高興的時候輕輕踹踹他,對他呼來喝的使喚也是常事,他樂在其中。他比較在意的是桓姚的態度,這麼幾個月來,她可從沒發過這麼大的火,甚至可以說,他認識她以來就沒見她這樣過。
“姚姚,誰惹你了?跟我說,我罰他給你出氣!”
“就是你!還不快去沐浴,一身亂七八糟的味道,不要靠近我!”桓姚依然氣沖沖的。
桓歆抬起衣袖聞了聞,還和她探討:“就是酒味,哪個丈夫不飲酒的,有這麼難聞?”見桓姚仍舊眉頭深鎖,立刻又改口道,“那以後我都更衣梳洗了再過來,你彆氣,小事一樁,說了我改就是。”
桓姚緩了一會兒,起床氣散了,人倒是完全理智了,不再發脾氣,而是就勢幽幽道:“何止是酒味!還有女子脂粉味你要找別人,也別讓我知曉可好?”
桓歆如今雖對她千依百順了,卻依舊不算放心的。儘管她這幾個月都表現得很安分,他卻還是沒同意讓她自由出入刺史府,加入江州的貴族圈子。若不能出門,不能在人前露面,她就依然和以前一樣,許多事情都很難實施。因此,藉此機會表現得對他在意一些,總是有益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