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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口笨舌拙,便只能暗自焦急地看著。司馬道福卻是很自然地出言調侃了,“我說,你兩人就別再互捧了,也說些別的,叫我們這些不懂畫的人聽著如同域外天書呢!”
聞這話,桓姚和顧愷之不約而同相視一笑,都有些不好意思。
被司馬道福這一打斷,話題轉向了別的地方,但雙方都有些意猶未盡。司馬道福見兩人情態,暗自勾了勾嘴角。
桓禕得了機會,一直殷勤地往桓姚跟前湊,跟她說自己在荊州府的事情,軍營、練兵、軍功,他在功夫上的如何進步了,又如何得到了桓溫的誇獎,又得了何種官職,天知道,桓姚從來都對那些不感興趣。以前和他說這些不過是有求於人,又用來作引子打探訊息,如今有個寶庫一樣讓人探索不盡的顧愷之在旁邊比著,這話題實在就顯得索然無味了。
再者,面對桓禕炙熱的眼神,想到在建康的往事,她也頗為不自在。生怕在座的其他兩人看出點什麼來,因此一直對桓禕很冷淡,桓禕漸漸也察覺出來,時不時又怨又怒地看著她。
幾人又說了大半個時辰,桓姚實在不想繼續跟桓禕同坐,雖然有顧愷之,但兩人又不好撇下別人盡情聊他們感興趣的話題,想著與其在這裡空耗光陰,還不如回去看看醫書,即使荀詹說過今天不來刺史府,但她每日的進度也不能落下了,於是便提出要回去了。
顧愷之、司馬道福和桓禕都住荷塘這邊的幾個客院,比桓姚近,三人便一同送桓姚回去。路上,桓姚說起松風園廚子的新點心和夜景,司馬道福似乎很感興趣。即使桓歆後院並無其他女眷,但畢竟有兩個外男不便進去,走到內院與花園分界處,便臨到分別,桓姚邀請司馬道福:“二嫂若不嫌,今晚便來我松風園過夜可好?正好可以一同賞夜景吃宵夜。”
司馬道福對此頗為訝異,桓姚為人一向疏離,如今怎麼會對她提出這般親暱的邀請?但想到可以向桓姚多打探些桓歆這幾年的事情,還是沒能拒絕誘惑。
桓姚從之前和司馬道福的談話中就已經琢磨出她對桓歆還未死心,所以才有了這番邀請。她深知,司馬道福一直就打著透過她接近桓歆的主意,必然是不會拒絕和她親近的機會的。以後的事情只有慢慢謀劃,但今晚她得借司馬道福做擋箭牌完成點小事,順便探探桓歆的態度。
“七娘子!”與三人道完別,桓姚便要順著小路回自己院子,卻聞顧愷之叫住了她。
桓姚回身望著他,只見其眉目含笑,眼若星輝,他伸手分別整了整胸前的兩道斜襟衣領,指了指天空道:“天氣暑熱,循來路慢行!”一邊說,伸出左手比了個三,然後指了指西邊。
桓姚先是一愣,隨即明瞭,不由也抿嘴一笑,這人,難怪後世人評他一個“痴”字。
他這是用的一個他們都看過的漢代話本里頭的暗號約她明天午時三刻到荷塘那亭子裡去論畫呢。兩人今天都意猶未盡,之前也說到過改日一起作畫,以互相學習畫技,桓姚給他演示那些他所不知道的調色技巧,他教桓姚淡墨暈染和流線畫法。有這麼個話頭他便直接約到明日,真真性急啊。
心照不宣地與之對視一眼,桓姚答道:“謝過囑咐。”
顧愷之目送桓姚和侍人離去,竟生出些依依惜別之感。
會稽王當初在眾人面前展示玉衡山人畫作時,作為名門世族中後起之秀的他也是在場的,他是個畫痴,對桓姚所展現的描摹手法大感新奇,用景來襯托人烘托情,他當時便有種瞬間頓悟之感,只覺得一直封閉在眼前的一扇門被推開,有個無比寬廣而又嶄新的世界呈現出來。得知畫作者是位九歲幼女,更是驚歎不已。那時就曾想過要上門拜訪,但當時手頭瑣事太多,後來又要去會稽賀壽,待空出閒暇時,卻得知桓姚手傷不能再作畫。他完全不像眾人那般質疑嘲諷,而是無比惋惜,原本打算遞到桓府的拜帖也銷燬了,料想玉衡山人這小女正是傷心時,他那時再去和她探討丹青豈非是傷口上撒鹽。
於是,在建康時便這樣錯過了和桓姚相識的機會,直到近前在荊州的一次集會上,桓濟的夫人三郡主展示了桓姚當初給她畫的速寫像,說了當初桓姚如何在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裡就畫出了這副惟妙惟肖的畫像的事蹟,讓他對桓姚的丹青術又有了新的認識,又聽說桓姚如今已經重拾畫筆,便實在按耐不住結識之心。趁著給桓歆賀壽的機會,他便找桓溫領了送賀禮的差事與桓濟桓禕等人同來了江州。
不過,桓姚畢竟是深閨女郎,據聞在江州也是深居簡出的,此次,他還是特意拜託了三郡主將桓姚引到外頭來見他。在親見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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