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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邊的肉,豈有不吃的理。
“師長想彌補我?”見荀詹點頭,桓姚便傷感地道,“如今都淌了一身的渾水了,哪能輕易超脫得了。師長乃修士,壽數成百上千栽,而我呢,不過匆匆五六十年,仙凡有別,待我垂垂老矣時,師長依然韶華如昔。即使與師長離開,介時面對這仙凡有別,也不過徒增悲哀罷了。”
她已經看得分明,荀詹若非對她懷著特別的情愫,是不可能幾次三番來到俗世找她的,以他冷漠的性情,也不可能說出要彌補的話來。是以,故意說著這些似是而非的話來誘導他。
荀詹早前就跟她說過,她沒有修練的慧根,走不了那條路,她很清楚,這話會引起荀詹怎樣的愧疚與無能為力的感傷。
荀詹不得不承認,桓姚說得有理,她是凡人,即使帶走她,讓她在一個全是修士的環境中,看著他人青春常駐她自己卻逐漸老去,又是何等殘忍。
這一刻他才深深意識到父親說過的那句話,修士亦是人,要對抗的是天道,何其艱難。他不知該如何回答桓姚,心中卻漸漸生出一個念頭,要是能有可供無慧根凡人修練的功法該有多好。但凡生者,無不向往長生,他若能給桓姚一條可通長生之路,她應該也會很高興的吧。
李氏的死,即使已經過去了兩三年,桓姚也從未有一日忘記這仇恨。她那時就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那些害了李氏的人生不如死。首當其衝的就是桓溫,扳倒了他,其餘便會迎刃而解。有這個念頭在,幾乎是荀詹提出要補償她的第一瞬間,她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一個對付桓溫的計劃。
“師長若誠心要補償我,可願幫我完成一樁夙願?”
既都說了是夙願,又加了“誠心”二字,荀詹豈能不應,“你說罷。”
桓姚道出了自己的計劃,荀詹頓時皺了眉頭,“他是你父親。”桓姚如此作為,與弒父何異。
“他殺了我姨娘。”桓姚平靜地道,炙熱的仇恨到如今已經冷凝,卻從未磨滅。
“如此有傷陰德,會令你夭福減壽,不可為。”幫他推演卦象的師兄說過,桓姚乃命薄之人,觀她氣象,本就造了許多孽債,若再加上這一樁罪名,將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如此損毀自身。
“我不怕。”桓姚堅定地道。她這一生,佔了桓姚原主的身體,欠了李氏母女許多。身為子女,在李氏生前她沒讓她享過幾天安樂,李氏被人逼死,她又怎能不為她報仇。因果報應都先拋在一邊罷,無論是從她欠李氏與桓姚原主的許多,還是從自身感情,李氏的仇,她都一定要報。
“姨娘的仇若報不了,我這一生都不得解脫。”
荀詹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極力剋制住了。
桓姚故意用上了激將法:“我倒忘了,師長是世外人,怕擔因果,如此便罷了,我自尋他途就是。”
她這涼涼的微帶嘲諷的語氣,深深地刺痛了荀詹,“吾應你,此事你要如何吾都助你!”
她不是要讓桓溫死。無論何時,她都保留著最後的底線,絕不沾染人命。雖說,這件事做成了,會讓桓溫生不如死。
舉朝上下,沒有人知道,桓溫這場突如其來的重病,竟是他那身為皇后的女兒在背後一手造就的。
有荀詹在,什麼功效的毒藥都能拿到,藥也下得輕而易舉,神不知鬼不覺。她就是要讓桓溫衰而不亡,一直似病入膏肓極度虛弱,下不得病床卻也死不了。
做完了此事,荀詹似乎心有耿介,離開了一個多月。原以為他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卻沒想到他又來宮中找她。
當時她一心掛念著為李氏報仇的事情,桓歆返京在即,司馬昱的存在便可有可無了。她盡了全力為他尋醫便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因要讓荀詹做更重要的事,她便從未想過開口求他救司馬昱。荀詹的人情很珍貴,她只能用在最有必要地方。
今日司馬昱所為,倒讓桓姚有些愧疚和不忍起來。荀詹丟擲這個話頭,委實叫她又驚又喜。
“師長,你願意救他?”桓姚眼中迸發出晶亮的光彩,難以置信地道。此時,她滿心掛念著司馬昱的病情,完全忽略了荀詹的冷漠的語氣。
桓姚這喜悅的模樣,讓荀詹不快極了,他這些時日心心念念為桓姚準備讓她可以開懷些的禮物,她卻為著她的夫婿殫精竭慮。
不是每個男人都有為情敵做出犧牲的胸懷。為讓桓姚高興,他可以做許多事,卻並不包括救她那本就該死的夫君。
“不願。”他被桓姚迎頭潑了冷水,語氣自然也不善,桓姚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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