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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衝出客棧的門,那黑髮隨風揚起,夾帶著決絕向外掠去。後面是小二大聲的叫喊,只是他剛追出去,外面便什麼都看不到了,一片漆黑。雨已經停住,空氣裡凝聚著濃重的泥土氣味。水心提氣飛奔向著楚園而去,那裡一輛馬車剛停住。水心渾身散發著憤怒,用上了十成的功力一躍而起,小童還來不及呼喊,便感覺黑影已經到了眼前。水心看都沒看小童,一把扯下簾子卻立馬目瞪口呆。
“水心,你”無痕一把推開纏在他身上的楚夕寒,看著水心手裡拽著車簾布,臉上一片的驚異,頓時心裡如墜冰窟。連忙起身躍出了車外,剛一走進,水心便往後退了一大截。只見她用力的握緊那塊布,低下頭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抬起頭時眼底又恢復了冰冷。
“是不是你乾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殺的?”
“我只是做應該做的事而已。”
“應該?什麼應該?他們應該去死還是他們應該被你殺死?”
“水心,你不會懂我”
“是啊,我怎麼會懂一個冷酷無情裝模作樣的人,你怎麼下得了手,也是為了那塊爛鐵麼?你知道了對不對?所以要趕盡殺絕,你以為它在我身上我就會雙手獻上給你嗎?你做夢。從今天開始我不在認識你?想來拿就殺了我”
水心難得說這麼多的話,只是這句句都像是利刀劃在無痕的身上,他就那麼呆呆的看著水心眼中湧上的那抹憤恨,看著她取下腕間的玉珠手鍊扔到了自己的腳旁。
“我沒有想過”
“那是你的事,雪影寒翠是吧無痕,你真是煞費苦心,自此無相見。”水心譏笑的看了他一眼,瞥見那一瞬間的疑惑笑得更歡,忽然收斂笑意,轉身投入一片黑暗。月亮適時的撥開雲層,看到了一場離別,復又趕緊的躲了起來。
水心的背影已經不再能看見,無痕彎腰撿起地上的手鍊,仔細的擦拭著上面的汙漬。收入懷中一揮手,後面一人便飛了出來,那馬車瞬間崩塌,肇事者卻看都沒看一眼。只是看著手裡那冰涼的東西,喃喃自語“自此無相見。”
是的沒錯,那場戰局是以兩敗俱傷、全軍覆沒結束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片林子無痕早就佈下七殺陣,用來結束那場愚蠢的戰鬥。那個流光的一切都被他掌握,所以那個所謂的朱雀令不可能在流光身上。而水心的動向自己一直都知曉,包括她見過流軒木,包括她得到朱雀令。所以,那林中上演的一場惡戰在他眼裡就是一場遊戲,最終那些人的下場只有一個——死。
七殺陣全稱“天昏地暗七殺大陣”,其特點是詭異、恐怖。置身於此陣中的人會陷入佈陣者施與的幻想當中,會被幻化中的惡念所襲,然後被困之人會全力廝殺,或者力盡而死,或者被身旁的人殺死。陰陽八卦變化莫測,人們在這個瀰漫著黑氣的陣勢中仿若孤身一人,其實質是與同伴互相廝殺。
此陣殘忍至極,入陣者非死不能出來,不費一兵一卒便可全部絞殺。但是無痕也料到了水心會來,自己放在她身上的迷藥只是讓她的時機更對一些,結果很順利的清楚了所有的障礙。
可是贏了這個局,卻輸了她的心。
“你何必如此氣憤,你以為你的那些過往她能接受,還是你接下來的行為她會與你並肩作戰,何不就此打住,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就有什麼不同,收起你的那些手段。”轉身便向園內走去,留下楚夕寒站在門口,一臉的悲傷,眼前的這個人依舊那麼冰冷無情,他多重的身份更是神秘莫測,可是就那一絲溫情願意放在水心身上,偏偏好事多磨,兩個人背道而行。
“我們也配有感情的麼?”楚夕寒抬頭看著斑駁的夜空,合起摺扇輕輕的敲著額頭。看向水心消失的方向,露出一絲苦笑。
再看一路失魂落魄的水心,也是不好過,路上的髒水都擠進了鞋裡。身上忽然很冷,抱著手臂漫無目的的走著。停下腳步抬頭一看原來是初一家,推門而入發現燈還亮著,而初一則疲憊的趴在床沿上,手裡還握著一個饅頭。手心裡面可以看到血漬,水心輕輕的拿起他的手來翻開,被那上面觸目驚心的猙獰傷口嚇了一跳。看著那個睡夢中還不安穩的初一,水心就那麼坐在床沿地下,把頭埋在膝上,整整一晚。
“喂,喂,”身體被搖晃,耳邊傳來輕喚,水心茫然的抬起頭看到是初一的臉,便輕笑了一下。
“笑什麼?趕緊起來飯做好了。”水心站起來確是一陣暈眩,坐在床上歇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腿腳也不再麻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