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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廚房是不錯的。月娥,你不是喜歡炒腰子嗎?再加拼盤,吃些點心,也差不多了。”
真驚人,這麼能吃,胃口太好的人一向給我一種涼血麻木的感覺,近年來抬頭都只見遠憂近患,簡直已經沒有吃得下的人,她們兩姊妹倒是奇蹟。
趙月娥:“飯不能白吃,梁小姐,徐小姐,怎麼,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做的?”
“姚晶的女兒?”
杯碟筷子聲交錯。
“姚晶的女兒”
此時我用一架不用閃光燈大光圈的山型萊架替她們兩姐妹照相。
人們對於閃光燈特別敏感,立刻知道有人在拍照,如不用閃光燈,按多少張都無所謂。
“姚晶的女兒”她倆不斷沉吟。
姚晶真的有女兒,又一次被證實。
“她在什麼地方?”
“一出世就過繼給人了。”趙月娥說。
“你的意思是,孩子並不是在姚晶身邊。”
“一出世就給抱走,我們也沒見過,聽說是個女孩子。”
“多少年之前?”
“那年她自上海出來沒多久孩子約十七八歲吧。”
“誰領養了這個孩子?”
“我們不知道。”
“姚晶有沒有去看過她?”
“據我們所知,從來沒有,她也不提她,我們故意在她面前問起,她也沒有反應。”
“故意”問起。為何要故意問起。是有心挖她瘡疤,還是特地要出她洋相。
當然,不必替姚晶擔心,應付她們這樣的人,姚晶的演技綽綽有餘,誰也別想在她面孔上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那女孩子,十七八歲了。
“她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父親是誰?”
“姚晶的丈夫。”
“她以前結過婚?”編姐幾乎打破杯子。
“共結了兩次。”
“這個男人,他在什麼地方?”
“不再有訊息了。”
“是個怎麼樣的人?”
實在太渴望知道。是二流子?阿飛?當時兩個人都十五二十?他騙她?對她不住?
“不”
“是個怎麼樣的人?”
“是個中年人。”
“中年人?”我們錯愕之至。
“是的。”
“怎麼會!”我說。
“是一項買賣,當時他們來到香港,不能安定下來,他們父女都不安分,於是她認識這個生意人。”趙月娥說。
“是正式註冊結婚?”
“是,婚姻註冊處註冊。”
“咦,噫!但是姚晶從來沒有辦過離婚手續。”編姐大大驚異。
她重婚,她在美國重婚。
她前夫卻沒有提出抗議,為什麼?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我搶著問。
“馬,姓馬,他叫馬東生。”
無論如何,這位馬先生是個值得尊重的人,因為他守口如瓶,如果他也像此間一些輕薄的男人般,佔了便宜得著甜點,還到處去大叫大唱,姚晶會怎麼樣?
這算不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她的男人都為她沉默如金,連小小的石奇在內,皆為她守秘密。
“怎麼才能找到馬先生?”
“我們有十多年未曾見過面。”
“怎麼能找到他?”
“他一直做成衣外銷的生意。”
“謝謝你們,”編姐說,“多謝你們的資料。”
到這裡我實在忍不住,問她們,“為什麼說這麼多給我們聽?”
趙怡芬忽然說了非常發人深省的一句話:“心中有秘密,不說出來,知道秘密何用?”
說得太好了。
我們把這一段錄音對白聽了又聽,聽了又聽。
其中夾雜著不少“月娥,快吃,涼了就顯油膩”與“喂,灌湯餃,這裡”之類的廢話。
我與編姐的結論是,她們不喜歡姚晶。
“為什麼?”
“因為偏心。”
“別胡說,公道自在人心嘛。”
“人心?人心早偏到胳肋底下去了。”她說,“我弟有兩個女兒,大的似明星女,二女似小丑鴨,他有一次說兩個孩子俊醜差那麼遠。”
“誰曉得還有下文,他竟說:‘二女多美,大女多醜。’聽者皆駭笑。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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