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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的雪,沉甸甸地壓滿枝頭,花枝一搖,雪團兒簌簌地落下,露出成片的梅花,或豔如朝霞,或白似瑞雪,或翠如碧玉,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梅花形成高高低低的花海,景象煞是好看。
年輕女子眉眼如畫,伸手撫弄著枝上的寒梅。身後的門扉推開,緩緩走出一名男子,長髮白衣,風度端凝,瞧見她的動作,語帶笑意道:“一夜之間便開了這麼多梅,若不溫上一壺酒,還真是辜負了這般美景。”
年輕女子轉身一笑,朝著他砸去一團雪:“先生分明是又饞了,偏要拿景色做藉口!”
“白雪皚皚,芳華怒放,此等景緻人生能有機會見梅娘不想也來一杯嗎?”
那女子注視著男子,眼裡透著揶揄的笑:“要是司童在,先生就算生出了喝酒的心思,只怕也不敢當著他的面實話實說吧。”
白衣青年佯裝咳嗽,尷尬地笑了笑:“那孩子也是大驚小怪,我的身子如何自然是自己最清楚,滴酒不沾未免太苛刻了些。”
年輕女子嘻嘻一笑,順手抱過一直跟在身邊的一隻小鶴,拍了拍它的腦袋:“你家先生果然是個饞嘴的主兒,還嘴硬的很,死不承認。”
男子搖搖頭,長嘆一口氣:“原想著這輩子有司童在旁邊看著,我是已經想喝不能喝想吃不能吃,沒料到如今又多了一個你,連趁著美景喝杯佳釀的願望也求而不得了。唉,悲哉。”
女子壞笑道:“先生何苦做這副模樣,又不是當真不給你喝酒。”她說著便安置好青年,轉身往酒窖走去,沒一會兒功夫便搬出一罈酒來。
酒是一年前新釀下的青梅酒,初開壇就有果香襲來。年輕女子舀了一杯出來,剛想遞給男子,突然又“哎”了一聲:“忘了該溫過後再給先生喝了。”她吐了吐舌,笑,“先生再稍稍等會兒。”
男子原本都已經伸出手準備接過酒杯,好好喝上一口,結果只得收回手,哭笑不得:“梅娘我是真的饞了,快些溫酒吧。”
見他做出可憐的模樣,年輕女子笑得不行,手上動作不停。紅泥小火爐升騰起火來,爐上溫起一壺琥珀色的酒,果香四溢,饞得一旁的鶴群也不停地嘀咕起來。
“去年的青梅長勢極好,想著要是釀成酒,味道一定比往年的都要來得純正,眼下雖還沒喝進嘴裡,光是聞著味道就曉得,這酒確實不錯。”男子側頭笑了笑,伸手撫摸著圍攏過來的白鶴。手指纖長,撫摸的動作極其溫柔,足以看出他是如何厚愛著這群不會說話的孩子。
“這酒釀時最好選尚未熟透的梅子,這樣釀出來的酒才能又香又純,底下的青梅也會酸鮮爽口。”年輕女子很是擅長釀酒,說起青梅酒來頭頭是道。
“往年讓司童釀酒,他是巴不得釀出難喝得不行的酒。”男子聞著酒香,有些微醉,“還好有你,不然我又得好些時候喝不到好酒。”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冷哼,青衣小廝提著從山下買回來的東西,臉色難看地站在院子門口,神情極其不滿。
男子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笑:“當然了,司童的酒是我喝不出其中的好來。”他忙不迭補充。
“先生若是再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司童就立馬下山請太夫人出馬,讓府裡的人把先生綁下山去!”末了,青衣小廝又對著年輕女子埋怨道,“先生這般任性,梅娘怎的就陪著他鬧騰,下回先生若趁著司童不在饞酒喝,梅娘可別又順著他了。”
年輕女子眉梢一跳,看了眼男子,頷首一笑。
一陣電閃雷鳴,梅娘突地睜開眼來。隆冬積雪、草木佳人,一切俱不在身側,周遭只有馬車裡齊全的擺設,案几上的青銅獸型香爐裡飄飄嫋嫋著香菸,車外是轟鳴的雷聲——先前的一切,不過只是一場夢,夢裡的人和物,於她而言,是如此的熟悉。
原來,思念一個人,竟能如此入骨。
哪怕,他早已輪迴千載。
梅娘微微嘆了口氣,掀開車簾一角,對著外頭道:“現下行到何處了?”
玉簪思索道:“已近鳩摩山。外頭電閃雷鳴的,姐姐在裡面再坐會兒,很快便到了。”
方才那一場夢,做得她滿腹欷殻В�菔鄙�懷魴菹⒌男睦矗�幌胙暗閌倫鱟觶�梅潘煞潘尚那欏�
她抬頭望著蒼穹,九重天上雷公電母掌管的只有凡界,這鳩摩山附近萬年來的雷電,只有自處三界邊境,仙妖魔三氣互相沖撞於蒼穹生出雷雲之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轟得人耳朵生疼。
“姐姐,”玉簪忽然叫道,“快看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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