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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太辜負她一生了。我這般境況,怎麼配得上她天仙一樣的人物?還是就此打住,安心在布莊做生意罷,也不枉了喬大娘的栽培之恩。”他自小便是細心謹慎,從不越雷池半步的性子,凡事都愛順著別人的心意,從不想到底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自見了大環,她的一顰一笑,始終在自己心頭縈繞,揮之不去,彷彿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也沒有向大環表白,若不是那天在眉山上,彼此心有靈犀,做了個一模一樣的夢,在夢中自己不顧性命地救大環,兩人之間或許永遠也捅不破那層窗戶紙。但原來彼此心意不明,想的只是如何表明心跡,到了心心相印的時候,卻忽然跳出門戶之別,身世之隔,地位之分等等難以逾越的羈絆,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件事只怕真是喬大娘的見識是對的。想到此處,又自言自語:“既是終無緣分,那麼相見不如不見,我還是早早去清河縣罷!”
他開啟箱子,開始收拾行裝,卻老是魂不守舍,半天才裝起一件衣服,忽聽到一個聲音道:“韓大哥!韓大哥!你在麼?”那人邊說邊走進屋裡,韓先易轉身一瞧,不是大環是誰。
大環見他正在收拾行裝,問道:“你收拾東西做什麼?”
韓先易嘆口氣道:“我想了想,還是喬大娘說得對,我還是到清河縣去罷。”
大環握住他手,道:“難道是被那一萬兩銀子嚇著的麼?”
韓先易道:“縱然真有人替我拿出一萬兩銀子,你跟了我還不是一般地吃苦受罪?”
大環緊緊盯著他,道:“韓大哥,你還是不明白我的心意,我既然認定了你,便是拒絕了富貴名利。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看到小環在你身上吐了一堆穢物,你一點臉色都沒變,這是人的本性,不是裝出來的虛偽道德,自那一時,我便愛上了你。跟自己歡喜的人在一起,縱然吃苦受罪也是開心喜樂,我情願跟著你過那清貧的日子!”
韓先易聽得熱淚盈眶,說不出話,什麼門戶之別,身世之隔,地位之分全拋諸腦後,緊緊地抱著大環,生怕她從自己懷中溜走。
大環忽道:“韓大哥,你帶我走罷。”
韓先易驚道:“什麼?去哪?”低頭見大環手中提著一個小包袱,心道:“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
大環道:“我想了想,媽媽已然對我多加提防,呆在家裡,咱們只怕再難見上幾面,不如趁這時小環病了,她分不出神,咱們遠走高飛,無論是去朔州,陸州,還是京城,淞州,還是天涯海角,咱們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過活。”
韓先易心神盪漾,想不到大環竟如此決絕,便道:“你打定主意了麼?”
大環道:“你怎地還說這樣的話,難道你不願帶我走嗎?還是捨不得在媽媽布莊的那一點生意?”
韓先易大聲道:“好,我聽你的,為了你,我韓先易也做一回勇士,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遠走高飛。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東西。”他忽逢大變,真有些不知所措,拿起這樣,放下那樣,拿起那樣,又放下這樣,想不出到底拿些什麼東西好,心中卻在盤算將來到底會怎麼樣。
翻弄良久,大環道:“韓大哥,乾脆什麼都別拿了,我帶著五十兩銀子,夠咱們過幾天了,等咱們找地方安頓下來,還怕沒有飯吃麼?咱們得趕緊,我出門時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我怕媽媽萬一發覺我不在,派人來追,那就功虧一簣了。”
韓先易道:“你說得對,是我優柔寡斷,誤了事了,咱們立時便走罷。”
兩人坐了馬車,來到慶州渡,岸上人來人往,水上泊著不少船,幾個中年船伕正在大聲吆喝,招攬客人,水面上煙波浩渺,幾點帆影遠遠的在水天相接處凝住,像是不再動彈,又像是幾隻白鴿望著滔滔的江水,下定決心,要鑽進這波濤之中似的。
忽聽有船伕把船靠了岸,拴了繩子,搓了搓手,提提褲子,高聲道:“去西京的船,西京,西京!有人到西京嗎?”西京位於青龍山下,更西處接著一片浩瀚無際的沙漠,而楚江源頭正在青龍山,慶州在楚江下游,是以這一趟行程極遠,而且一路逆水而上,想來這船伕功夫不低,定是多年走水的行家。
韓先易心道:“西京是前朝京城,前朝覆滅時被一把大火燒去大半,自本朝以來已成荒僻之所。反正我們要去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不如先坐了這趟到西京的船,一路向西,看到哪裡好便在哪裡下船。”跟大環一說,大環也點頭稱是,道:“索性一路遊玩,便到西京去罷,雖荒涼些,也未見得比這人煙繁盛之地差在哪裡。”
韓先易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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